「慢著。」謝時鳶冷聲制止了他。
這層樓可不低,那人有幾條命敢往下跳,況且金吾衛層層包圍,這人就算出去也不可能躲過他們的視線。謝時鳶沒被迷惑,對方才的護衛吩咐道:「你去讓外面的人盯緊些,其他人待在樓里繼續搜。」
金吾衛領了命,各自離去。
謝時鳶又在房裡探了探,沒察出異樣,他沿路返回,隨處可見金吾衛,他心裡想著事,走過某間房時卻驀地停住腳步。謝時鳶看向裡面,方才他聽見一聲細如蚊蠅的嚶嚀。
他一把推開門,金吾衛聞聲而來,警惕往裡進,片刻後,一群護衛不知看見什麼,齊齊停在珠簾外,有知情人一臉奇妙看向謝時鳶:「大人。」
謝時鳶凝眉,不明所以上前,接著身形一滯,立刻明白了金吾衛的眼神。
只見這門窗禁閉的房裡,光線昏暗,裡邊擺著一張四方雕花軟榻,床幔微微晃動。他那本該安生待在府中的夫人,正被五花大綁,極其不雅地靠在床腳,床上甚至有名衣衫暴露的男子。
沒人敢說話,謝時鳶眉目間蒙上了一層冷意。
對面,宋忱嘴巴也被堵上來了,他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眼,見到謝時鳶,驚愣了半晌。接著才反應過來,輕輕掙扎,想讓謝時鳶幫他鬆綁。
可謝時鳶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,臉色越來越不好看,這幾秒對宋忱來說格外難熬,他渾身不舒服,似乎意識到謝時鳶不想救他,便迎著對方的目光往後縮了縮。
謝時鳶卻動了,他突然抽出護衛身上的刀,看也不看就往宋忱身上砍去。冰冷的銀光在眼前划過弧線,宋忱頭皮發麻,渾身血液都往下流,在刀落下的最後一刻閉上了眼睛。
意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,宋忱整個人緊繃得不像話,他雙手發涼,背上浸出冷汗,感覺身上一松,才緩緩睜開眼。
原來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只把縛在他身上的繩子砍斷了。
謝時鳶長身玉立,白皙的手緊緊握著刀,穠麗的面容此時比冰雪還凍人:「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。」
宋忱心有餘悸,用發僵的手指扯下口中布條,嗓子乾澀:「我是被打暈了。」
謝時鳶:「誰引你來玉狐院的?」
宋忱又是一愣,微微向後看去,連生不知怎麼昏睡了過去,他想了想:「小廝說連生被賣到了這裡,我來找他。」
謝時鳶目光一錯,這才看清床上人的面目,又轉頭回望宋忱,眼睛黑沉沉的,不容置喙:「讓他晚上來見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