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末跑過來拉他,試圖把他喊回去:「哎呀,公子!你生病剛醒,冰天雪地的,跑出來做啥呢,我們回去吧,一會兒給你喝碗薑湯驅驅寒!」
宋忱目不轉睛盯著籠子裡的人,一陣沉默,接著他問連末:「他是誰,為什麼關在裡面?」
連末一愣:「公子你怎麼糊塗了,這是謝家罪臣啊,你從宮裡把他帶回家,現在他是你的寵物啊。」
寵物?宋忱腦海深處傳來一陣陣刺痛,他眉心一鎖,覺得甚是荒唐:「我怎麼不記得了?」
連末聽罷欲哭無淚,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:「公子你別嚇我啊。」說著抹了抹眼睛,「都怪我先前沒看好你,叫你落了水,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可怎麼辦啊!」
宋忱被救起來後在床上昏迷了兩日,連末一直守著,眼下好不容易等他醒了,哪裡聽得這樣的噩耗。
宋忱表情有些微妙,原來他落水了,難怪這個時候會躺在床上,可是為什麼,他醒來第一個念頭是要跑出來呢?總覺得好像不應該是這樣……
連末還在嚷嚷,宋忱被吵煩了,腦子亂糟糟的,他揉著太陽穴,長舒一口氣:「我現在不是沒事嗎,只是忘了些事,別擔心。」
連末看起來有些驚愕,盯著他久久無言,片刻後才彆扭道:「公子,你好像不一樣了。」
宋忱不以為意,反問道:「有嗎。」
連末卻不說話了,眼神飄忽不定,不知在想什麼。
宋忱沒管他,又瞥了一眼籠子裡的人,他嘴唇乾裂,眼中滿是血絲,已經不能算一個真正的人了。宋忱覺得他一定很冷,一定很想要什麼東西,這種迫切的欲望強烈得好像是他自己的,宋忱心口沒由來一抽,未經思索脫口道:「給他拿一床棉被吧。」
連末猛回神,仿佛受了驚嚇,忙擺手拒絕:「不行啊,讓老爺知道,我們要受罰的!」
宋忱身形一頓,轉了過來,不知是不是連末的錯覺,他的眼神沾染了一抹陰鬱,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神情。
宋忱帶著不悅的情緒:「沒有避寒的衣物,難道任由他在這兒凍死?」
連末有苦也說不出,突然不敢吱聲了。宋忱皺了皺眉,也知道為難他沒用,他收了面上神情,吩咐道:「晚上父親回來告訴我一聲,我去找他說。」
連末趕忙應是。
宋忱在籠子前面蹲下身,想要去看他,籠中人的臉色藏進了凌亂的長髮里,模糊不清。兩人之間隔著籠子,如同隔了一道天塹。
他張了張口,卻不知該說什麼,他不說話,謝時鳶也不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