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時鳶趴在架起的台子上,面不改色。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漸大,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,眼睛盯著前方一聲不吭。
出乎意料的是,這頓板子沒把他往死里打,像是列行公事,沒有夾雜半點私心。太監在一邊笑意漸深,謝時鳶眉心凝起,非但沒有放鬆,壓在心上的石頭卻更沉了。
太后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,今日之事,恐怕還沒完。
一道道聲音在院子裡迴蕩。
即便侍從沒有使出全力,卻也打得足夠狠,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,五十個板子下來,謝時鳶意識還清醒,但也起不來了。
太監彎下腰,問:「還好嗎?」
謝時鳶抓著木板:「無事,勞公公費心,刑受完了,我可以走了嗎?」
太監嘖了一聲:「別急,洒家看你這樣子,不像沒事的樣子,這樣吧,洒家正好帶了藥,讓他們帶你回房治一治。」
謝時鳶不知道他葫蘆里埋的什麼藥,冷淡回絕:「公公好意我心領了,但不必多此一舉。」
太監像是沒聽出他的暗嘲,揮揮手叫侍從拉起謝時鳶:「哎,怎麼能算多此一舉呢,有了病就得治,別辜負公公我一番苦心。」
他沒有給謝時鳶反抗的機會:「帶他下去,你們知道怎麼做。」
侍從動手,太監目送幾人遠去,眼神幽深,好戲還在後頭呢。
侍從從前堂繞了好幾處,謝時鳶不知道方向了。他被拖到一間暗房,外面長了雜草,十分荒涼,不知道是府中哪裡廢棄的地方。
「吱呀——」
侍從推開門,架著謝時鳶進去,裡面一股子霉味,紙糊的窗戶破爛不堪,吊著幾縷蜘蛛網,四處都是灰塵,想也知道周圍不會有人來。
他被摔在地上,身上裹了一圈黑乎乎的粉塵,有的鑽進鼻子裡,謝時鳶被嗆到,咳嗽幾聲,眉目間滿是陰霾。
侍從拍了拍手:「開始吧。」
謝時鳶:「你們想做什麼?」
侍從居高臨下站著,不知從哪裡拿出一袋白色粉末狀的東西,倒進小香盒裡,另一人擦亮火柴,手法極其熟稔:「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」
謝時鳶看著那袋粉,有一個模糊的念頭,腦子嗡得一響。
他們把香盒遞到眼前,謝時鳶猛地伸手打翻,震怒道:「寒石散,太后竟然用這種陰毒的東西!」
香盒裡的東西撒了出來,侍從沒否認,踢了他一腳:「知道是太后的意思,還他/娘敢反抗,活膩了?」
他撿起盒子,裡面還有一點殘留,他罵了一句,又來按住謝時鳶。
謝時鳶眼睛充血,死命掙扎:「滾開,別碰我!」
他不配合,侍從發狠撲上去,他附在謝時鳶身上,另一人什麼也看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