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呆了呆,從紛亂的思緒中抽身,回歸現實,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,羞愧得臉紅脖子粗,連忙道歉:「對不起,你睡吧,我不會吵你了。」
謝時鳶沒什麼表情,不知道有沒有滿意,最後闔上眼睛。
宋忱盯著床頂一動也不敢動。
……
謝慈醉酒頭晚抓著他死都不肯放手,宋忱以為他醒來至少會記得點什麼,可到第二日,謝慈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他危在旦夕,不可能還有耐心等待,所以只有一種情況,謝慈根本不記得自己到過他的房間,或者只記得事,不記得人。
於是宋忱只得在某天晚上支開連末,帶上從嫁妝里拿出的錢,眼巴巴去給謝慈送錢。宋忱沒刻意避開下人,到處都有謝時鳶的人監視,偷偷摸摸只會更讓人懷疑。
謝慈宿醉醒來,氣色極差,打開門看見他呆愣不已,宋忱往他身後看了看,謝慈趕緊讓路,畢恭畢敬招呼他進去。
宋忱進去沒有坐,拿出一沓銀票,開門見山:「我聽說……」
謝慈的房屋只有一間,沒有給人藏身的餘地,兩人在裡面把門一關,就能隔絕所有人窺探的目光。謝時鳶派來跟宋忱的人什麼也看不見,只能乖乖躲在外面。
等到急躁時,門才終於打開。
宋忱走在前面,謝慈跟著他點頭哈腰,像是得了肉骨頭的狗,解了饞還不夠,還想要,便小心翼翼討好主人。
宋忱轉頭同他告別:「先去把你的事情解決了,晚上過來。」
謝慈連聲應是。
他果然將那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,宋忱方才試探了一下,便重新表明自己到來的意圖,與謝慈談妥了。約定的是他出錢給謝慈還債,謝慈聽他差遣,每晚到聽雪閣當差。
只不過向來賣了身的侍從,連命都是主家的,主子不管吩咐什麼,都只是一句話的事,哪用得著特意花錢。
謝慈雖然激動,但也不相信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。
宋忱給的理由是,他在侯府沒有真正能使喚上的人。想培養自己都親信,卻沒幾個能叫得上名字的人,唯一只和他有些瓜葛,就找上他了。
說簡單點就是收買人心,謝慈哪有不答應的,估計在謝慈心裡,他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。
宋忱抿著嘴唇離開。
謝時鳶的人一直跟在他後面,等他回到聽雪閣時,其中一個得了令,趕緊去跟謝時鳶稟告宋忱的動向。
那人不知道宋忱與謝慈的對話,只說宋忱去找了個下人,晚上要把人帶到聽雪閣。
謝時鳶正在書房,聞言問他:「去找了誰?」
那人回答了。
謝時鳶放下毛筆,把寫好的紙條裝進信封,微微眯起眼。好端端的,怎麼突然和下人接觸,也不知道掩蓋,就這麼明目張胆,真是蠢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