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公子——」
動作被打斷了,是連末,他揣著封信走進來。宋忱今日忘記支開連末了,他不太想讓連末碰上謝慈,要把他拉出去,連末嘴卻比腦子快:「公子,太后娘娘從宮裡送來的信。」
謝慈被挑動敏感的神經,渾身猛地一顫,扭頭痴痴望著那封信。
宋忱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,接過信讓連末下去,走到謝慈身前。
謝慈對信異常關注,竟然喃喃道:「太后送來的……寫給誰的?」
當然是寫給宋忱的,謝慈但凡有一絲清醒就不會問出這種問題,可他的目光實在太殷切了,仿佛這封信本該寫給他一樣。
宋忱一頓,並沒有如他所願拆開,與謝慈交換籌碼:「你想知道裡面有什麼,就告訴我你到底知道哪些事情。」
謝慈突然笑起來,像得了失心瘋:「是來找我的吧,她本就該來找我,今生我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……」
宋忱敏銳地捕捉到兩個字:今生。他眼皮使勁跳起來,是他多疑,還是確有其事?宋忱往後釀蹌一步:「為什麼說今生,難道,難道你也有……」
謝慈打了個酒嗝,臭氣熏天,咧嘴笑著:「你不過是個傻子,知道又怎麼樣,太后?我前世就是她的人。」
他目中痴狂,前言不搭後語,「哈哈哈,逃不了,一個也逃不了!」
宋忱腦子嗡隆一聲,像被一道重拳直擊天靈蓋,隨即心生驚濤駭浪。只是想從謝慈口中套出一些小事,沒想到誤打誤撞,暴出這樣一樁辛秘。
原來是這樣,宋忱臉色發白,全部理清了,謝慈是太后的人,原來他就是前世背叛謝家的奸細,他死死盯著謝慈,目光盈滿悲愴,謝家百年英名,竟毀在這樣的渣滓手中:「原來是你。」
謝慈大笑,還沉浸在酒中,不知自己已經暴露。
宋忱手垂在兩側,氣得抖個不停。
又過一會兒,謝慈徹底癱在桌上,不省人事。
宋忱滿腔憤恨無處發泄,冷臉把自己舌根咬破了,血腥四處蔓延,疼痛讓他得到短暫清明,他垂眸望著謝慈,像看一個死人。
如果有人在旁邊,就會發現他整個人的氣息天翻地覆,與宋家不諳世事的小公子截然不同,像換了一個人,又像與某個人融為一體。
謝時鳶,宋忱眼睛輕輕動了,對,他該找謝時鳶。
轉身走了沒兩步,宋忱猛地剎住腳步。
不能就這麼告訴謝時鳶,否則就暴露自己了,宋忱僵在原地,一陣後怕。他走回謝慈身邊,一道道情緒像浪潮撲來,只想他現在就去死。
宋忱咬著嘴唇,忍了許久,叫人把謝慈抬回去,等等吧,等他想好今晚怎麼和謝時鳶交代。
等謝時鳶那段時間裡,他把太后的信讀了。
冠冕堂皇慰問了父親,說了些安慰他的話,都沒什麼要緊的,宋忱看著覺得噁心。只是最後提到了謝時鳶,太后問他的近況,希望宋忱能帶謝時鳶去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