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楚堯但笑不語。
宋忱眼睛忽閃忽閃的:「就這麼辦吧,我答應你了。」
蘭楚堯心中暗自鬆了口氣,倍感愉快——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,總算得償所願。這種組局的手段在世家中並不少見,得虧是宋忱好忽悠,才那麼順利。
不過別人都是打著聚會的幌子相親,也只有他打著相親的幌子要在宴會上找人了吧?
就是不知道那人會不會現身了。
蘭楚堯兩手抱起來,墨刷似的睫毛微微一掃,掩蓋了眼底那一抹狡猾的光芒,說著宋忱的好話:「謝時鳶有你,真是他的福氣。」
說者無意,可這話偏偏踩到了宋忱的痛點,一下子就讓他炸了毛,他一跺腳,仿佛一隻受了驚的小鹿,頂著鹿角不管不顧撞人:「你說什麼呢,你不准這樣說!」
這下輪到蘭楚堯錯愕了,他不知道自己捅了什麼馬蜂窩,目瞪口呆:「說你好還不行,反應這麼大?」
他哪裡知道宋忱那些不可言說的秘密,宋忱知道是自己惱羞成怒,可又實在控制不住,於是破罐子破摔:「就是不行。」
宋忱性子溫良,卻長了副欺騙人的面孔,嚴肅起來的時候,那深邃冷峻的曲線顯得他很不好惹,尤其是他還說著這樣霸道的話,看著更犀利懾人了。
蘭楚堯與他相視兩眼後,十分無奈妥協道:「好好好,不行就不行,我不說就是了。」
宋忱嘴巴抿成一條線,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,側過身子低頭不語。
正此時,裡面響起樓觀雪的聲音:「兩位進來吧。」
宋忱立馬去推門。
兩人站在水池旁,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們用內力烘乾了。
謝時鳶沒什麼要緊的,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,嘴角沾著幾滴血,鴉羽似的睫毛下,眼睛暫時還沒有焦距。
樓觀雪把蒙眼的綢帶遞給宋忱:「在好之前,他的眼睛萬萬不能再被刺激到,所以今日起要一直戴著這個,切記不能摘下。」
宋忱鄭重點頭,走到謝時鳶面前,他十分配合地把頭低下,讓宋忱剛好夠到後腦勺,把綢帶繫上。
宋忱感激道:「謝謝樓公子。」
樓觀雪溫和道:「不必客氣,郎君喚我名字就好。」
宋忱點點頭。
這次藥浴花了不少時間,樓觀雪的住所也收拾出來了,他一路風塵僕僕,倒真有些累,正欲告退,就聽見謝時鳶開口:「觀雪兄留步。」
樓觀雪於是抬眸,沒有絲毫不耐,潤如春風:「怎麼了,可是還有什麼事?」
謝時鳶把宋忱拉過去,掙扎了許久,才啞聲道:「我的梓君自小有疾,可否勞煩觀雪兄一道看看。」
宋忱驀地看向他,難掩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