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下去之後,管家和許嬤嬤竟然等著。
管家看他下來,直接上前一步:「郎君,府里有貴客到來,還請您隨我們去前堂一趟。」
宋忱還神志不清,隨口問:「什麼貴客啊?」
管家語不驚人死不休:「子車表小姐。」
宋忱當場愣住,喃喃問:「真的有這個人啊,我前些日子問你們的時候,不是一個人都不知道嗎?」
管家當然也知道這回事,他苦著臉哎呀了一聲:「這個……郎君,子車小姐改過姓名,府里確實少有人知,這也不能怪他們。」
宋忱搖頭,表示自己沒有怪罪的心思,只是疑惑道:「她到底是什麼人啊?」
許嬤嬤解釋:「子車表小姐的母親和我們老侯爺是同脈,雖然不是直系血親,但卻是謝家僅剩的兩支。老侯爺很看重這個妹子,只是她後來遠嫁到花戎國,稍稍和府里淡了聯繫。」
宋忱思緒幾轉。
許嬤嬤不愧是府里的老人,她什麼都知道:「謝小姐嫁到那邊後,只生有一個女兒,後來她與丈夫不和,老侯爺便做主讓她改嫁到了子車家。謝小姐的女兒也帶去了,並隨之改了姓,便是子車表小姐,單名一個柔字。」
宋忱恍然: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許嬤嬤點頭:「怕府里的人多嘴,老侯爺才沒把事情說出來。郎君不用擔心,子車表小姐是個極好相處的人。」
管家提起舊事難免傷懷,一個沒留意就把另一件事也抖露出來了:「我沒記錯的話,老侯爺還給世子和子車表小姐訂過親呢……」
許嬤嬤趕緊一個凌厲的眼神殺過去。
管家反應過來,及時住了嘴。
但還是被宋忱聽見了,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:「她和謝時鳶訂過親?」
許嬤嬤搖頭:「都是過去的事了,不算數的。」說著往前堂的方向看了一眼,「世子已經過去了,郎君,我們先去了再說吧。」
宋忱怔怔地應著。
許嬤嬤拉著他,踏進前堂的時候,宋忱先瞧見了謝時鳶的背影,隨後聽見一道颯爽的女聲:「我連夜加快趕路,總算在你生辰時趕來了。」
宋忱一頓,又往前走了幾步,這才看清這位表小姐的真面容。
子車柔身後隨有一名侍女,她一身青衣,沒有太多矯飾,修長的手指輕輕提溜著白紗斗笠,右手拿著一柄長長的佩劍,也是剛來不久的樣子,不像高門貴女,像哪裡來的俠客。
宋忱盯著她一陣恍惚。
花戎國和大雍相距甚遠,風俗大不相同,她們的女子也可以在外做尋常男人做的事,久之長相大多爽朗挺拔。
而子車柔可能是隨了母親,和大雍國很像,更多的是窈窕玲瓏感。不過她的眉目間又帶著和大雍女子很不一樣的英氣,光是站在那裡就有孑然之感,她的眼形也很好看,像線條凌厲的楓葉。
「世子,子車姑娘才是夫妻。」
「我和子車……婚約。」
……
謝慈和謝時鳶的醉酒之詞紛紛湧上耳邊,宋忱想起管家方才的話,眼皮一顫,突然覺得手腳無處安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