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在薛霽卿眼瞳里跳動,裡面閃爍著詭異的紅光。
謝時鳶望著,生出一種他下一刻就要掀翻燭台,把自己活活燒死的錯覺。
「表哥。」薛霽卿又叫了一聲,「我本來不想那麼早告訴你,可事到如今,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。」
謝時鳶心頭一跳: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
薛霽卿語焉不詳:「十幾年前,一杯毒酒把太后的壽宴攪得天翻地覆,也讓宋忱變成今日的模樣,你難道不想看著他好過來嗎?」
謝時鳶愕然難言,許久,他眸色動了動:「你有辦法治好他?」
薛霽卿很無所謂地點頭,隨口道:「當然,因為那杯毒酒,就是我做的。」
這話宛如一道驚雷,謝時鳶的思緒被炸得七零八落,他瞳孔驟縮,不可置信:「是你?」
薛霽卿點頭。
謝時鳶定格在了原地,薛霽卿的動機倒是很好理解,他從小被太后掌控,想置太后於死地一點也不奇怪。可薛霽卿當時,不是才十歲?如若太后死了,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,十歲的孩童,是如何有這膽色,又是怎麼可能制出無人能解的毒藥的?
薛霽卿像是看出他的心思,反問:「你難道忘了我母親是誰?」
謝時鳶一個怔然,這才想起他母親是南疆孤女。
薛霽卿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:「我和母親在冷宮相依為命,什麼也沒有,唯獨有南疆的毒術、蠱術……只要是母親會的,她都教給了我。」
「那杯毒酒,不過是我小時候玩剩下的罷了。」薛霽卿淡淡道。
謝時鳶這才明白過來,他仿佛被施了定身術,握了握手指又鬆開。可即便相信了薛霽卿,他還是嘴硬道:「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這個讓他留下?」
薛霽卿於是側頭看他,他似乎有些疑惑:「太后的藥,一次就夠了,不是嗎?」
謝時鳶瞬間就明白了,他臉色一白,藏在袖子下的手不受控制抖了起來,什麼也不敢回想,只是嘴角發僵,後悔自討苦吃。
薛霽卿拍了拍他的肩頭,唇角彎了彎:「他好單純,朕說的話一點也不高明,可謂漏洞百出,可他為了你,輕而易舉就相信了。」
謝時鳶沉默。
「宋侍君還在等你,去吧謝卿,等太后死了,那藥朕自會給你。」
作者有話說:
薛霽卿:攤牌了,朕就是要看他愛而不得,離間ing
第 58 章
宋忱枯坐著,宮人喚他侍君,他也沒有應,直到聽見有人說:「侍君,謝大人到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