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把手抽了回來,他冷不丁道:「謝時鳶,謝謝你治好我。」
謝時鳶心裡乍然生出奇怪的感覺。
「可我父親入獄,大伯父罷官,太后身死,無不有你的手筆,謝時鳶,你有什麼想說的嗎?」宋忱開誠布公。
謝時鳶猛地睜眼,鳳目慢慢眯了起來。
宋忱知道自己說中了,他壓下心底的苦澀,靜靜等著謝時鳶的回答。
謝時鳶動了,他走上前抬起宋忱的下巴,嗓音發冷:「你說什麼?」
這是謝時鳶一貫有的對他的掌控姿勢,以前這樣的時候,宋忱可能會畏懼膽顫,但此時此刻他眼睛都沒眨一下,口齒清晰地重複了一遍,確保謝時鳶聽清楚。
「誰告訴你的?」
宋忱聽出來,謝時鳶有些生氣。定是以為有人泄露了消息,才讓自己知道他的秘密。
可惜並沒有這個人,宋忱搖搖頭。
謝時鳶擰著他下巴的手有些發狠,沒追著繼續問,只是又說:「怎麼,你很為他們打抱不平,覺得我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,迫害了宋家?」
宋忱張了張口,不知從何說起。
站在謝時鳶的角度,他怎麼可能是錯的呢?
「我記得當初問過你,你說不會管太后的死活,怎麼,現在看著她死了,又想起你們是一家人了?」謝時鳶唇角帶了點諷刺,不知是針對什麼。
宋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他閉了閉眼睛,輕聲道:「謝時鳶,收手吧。」
謝時鳶仿佛停滯了很久,之後,宋忱突然被甩開了。
「做夢。」
頭頂響起這兩個字,他微微愣神,去看謝時鳶。
只見對方眸中赤色翻湧,看他的目光像是看敵人,蒙上了許久未曾見過的陰翳:「覺得我會為了你放過宋家?你未免太恃寵而驕。」
謝時鳶握了握手指,他半轉身子:「我給你點時間考慮,這梓君你想做就做,不想做……也罷。」
說罷,毫不猶豫離去。他可以心慈手軟放過,但宋忱絕沒有資格要求。
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談論這個問題,不歡而散。
……
太后逝世,宋忱作為謝家人進宮參拜。
太后的棺槨還未封,偌大的靈堂中,宋忱見到太后泛著青灰色的沉靜容顏,才驚覺她確實死了。
像一場夢一樣。
宋忱沒想到更夢幻的事情還在後面,薛霽卿對太后滿心恨意,連戲也不願意做全,沒過幾許就丟下一眾大臣,草草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