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凝起眉頭,都說得那麼清楚了,他們還不為所動,估計是謝時鳶下過令不不讓他進去,為難護衛沒用。
他於是從袖口抽出準備好的信,遞給護衛:「那幫我遞封信總可以吧?」
這次護衛雖然沒有動,但顯然目光有了波瀾,視線落在信封上。
宋忱繼續說:「就算不讓我進,也沒說過不讓送信吧,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,如果耽誤了……」
宋忱看著護衛的表情一點點變化,眼見就要同意,身後卻響起噠噠的馬車聲。像是預料到什麼,他頓了頓,驀然回首。
馬車停下,謝時鳶下來。
大半月不見,謝時鳶身上的殺伐之氣更甚,他眉目冷硬,鳳眸的弧度都帶著點鋒利的意味。
宋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。
謝時鳶目不斜視,徑直向里走,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他。
宋忱疾步追過去,大聲喊:「等等!」
謝時鳶頭也不回。
宋忱忙上前拉住他:「謝時鳶!」
謝時鳶這才回首,他掙開宋忱的手指,看他的眼神漠然冰冷,比寒冬臘月的冰還要入骨三分:「不知宋公子有何指教?」
宋忱望著他,一瞬間都不知道怎麼開口,誠然,他是怨謝時鳶的,但除了怨,還有更多複雜的情感。
他許久沒說話,謝時鳶便一刻也不想停留,什麼也沒說,轉身就走。
「我想跟你說前世的事情!」宋忱急了,脫口而出。
謝時鳶肉眼可見凝滯住了。
宋忱看著他的背影,心頭跳得很不規律。
下一秒,脖子上貼了一直冰涼有勁兒的大手,慢慢收力,宋忱後知後覺感到呼吸困難。
謝時鳶掐著他的脖頸,拽著他飛身入馬車。
一進去,謝時鳶就鬆開了手,宋忱趴倒在軟榻上,緩了幾秒。還好他掐得不算太用力,沒有什麼很要緊的損傷。
「給你半柱香時間。」
宋忱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,只要他願意聽就好。
他抿著唇,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把前世的樁樁件件,謝時鳶知道的,不知道的所有事情,原原本本說出來了。
就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日子裡,侯府正門口,他見了謝時鳶,攔住他,只在馬車上封閉的一隅里,就抖落了封藏已久,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雖然宋忱已經憋了很久,但謝時鳶哪怕是多年後回想起今日這一幕,仍然覺得草率荒唐。
荒唐到今日的他根本不可能相信。
所以此時的謝時鳶只是垂著眼,滿是諷刺意味地鼓了鼓掌,淡聲道:「真是精彩,編了很久吧。」
宋忱一愣,心底猛然沉了下去,這是最壞的結果了,謝時鳶根本不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