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青年被婉拒後,抱他抱得更緊了,兩隻手像鐵一樣箍著他。
宋忱見狀,忍不住提醒他:「我們要走了,你鬆手吧。」
「不要走!」
青年聲嘶力竭喊著。
樓觀雪耐著性子問: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
青年抓著他,怕他們真的走了,這回顧不上再偽裝,解釋道:「我……我的確不是任霜,我是任邈,任霜是我姐姐!她得了重病臥床不起,我才來替她唱戲——姐姐的賣身契在這老東西手裡,不來唱戲他會把姐姐往死里打!」
班主一急:「給老子閉嘴!」
他要上前抓任邈,被宋忱攔住了。
樓觀雪皺皺眉,示意他繼續說。
「我不知道姐姐怎麼了,她前幾天開始不停咳嗽,咳得踹不過氣……還吐血……那麼大一灘血……」
他哭得厲害,聲音嘶啞,語氣越來越低:「家裡只有我們兩個,因為沒錢,我帶她去看病她也不去……」
任邈跪著,突然撒開手朝樓觀雪磕頭:「我求求你,求你救我姐姐一命,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,你要我怎麼報答你都行!」
一下兩下,他用了全力,腦袋砸得青紫。
這自殘一般的行為讓樓觀雪看得眼皮直跳,趕緊按住他,直言道:「你家在哪裡,帶我去吧。」
任邈愣愣地抬起頭,下一秒反應過來,著急忙慌爬起來:「不遠,就在前面,就在前面,我這就帶恩人去!」
宋忱和樓觀雪跟著他出了樓。
一行人走在前面,班主這才出來,往地上淬了口唾沫:「呸,真是晦氣,大晚上出來一個子兒沒掙著!老子也要去討債!」
說是就在前面,但任邈帶著他們走了很久的路,穿過一條窄黑的巷子,才到他家。
雖然位置偏僻,但任邈家意外得沒有那麼破,屋裡還有好些燭火。任邈點上火,宋忱還看見一旁書桌上擺著書和筆墨。
看病的錢沒有,卻有錢讓弟弟讀書。
「咳——咳咳——邈邈回來了?」
深處的房間傳來一道年輕女子的聲音,應該就是任霜了,任邈說得不錯,她確實病重。光聽這咳嗽,像隨時要斷了氣似的。
「哎,回來了姐姐。」任邈抬著袖子擦擦眼淚,高聲應道,「姐,我帶大夫回來了,你現在方便沒,我進來了?」
裡面沒有回,任邈推開門,請樓觀雪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