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霜看見班主時就覺得不妙,更早一點說,自從知道任邈去了那裡,她心裡就突突跳著,聽了他的話後心徹底沉了下去,問:「邈邈,你做了什麼?」
任邈扭過頭不說話。
班主便諷刺道:「你這好好弟弟想學花木蘭,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,台子還沒上就暈死過去,掃了大傢伙的興,戲也沒唱成!」
儘管對班主非常不滿,但他說的話任邈沒法反駁,臉色青一陣白一陣。
任霜一見這情況,心中明了,她瞧著班主依依不饒的樣子,憂愁難解。
「說,你要怎麼賠償?」班主繼續施壓。
罷了,一場台子的錢,多唱兩台戲就賺回來了。
任霜忍了忍,想出個法子:「多少錢,從我,咳咳……從我工錢里扣吧。但我如今還在生病,恐怕要等我病癒才能回班裡。」
一旁宋忱聽著她妥協忍不住皺眉,實在奇怪,戲班裡不是沒有別人,少了任霜難道就真的不行?班主把責任都算到姐弟二人身上,明擺著就是要訛人。
可為什麼任霜一點也不反抗呢。
她到底有什麼把柄在班主手裡?
班主聽她說生病,這才注意到這人病怏怏的,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,這還能回去為他賺錢嗎?
班主心裡千迴百轉,緊接著心一橫,道:「不要你回來了,你賠我五十兩,我們就兩清!」
什麼?五十兩?!
任邈聽罷,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,眼紅得充血:「你做夢呢,一個晚上,怎麼可能那麼多錢,別太過分了!」
這下就連任霜也動了怒,她咬牙低語:「班主,我已經說了願意賠償,你不能得寸進尺。」
班主只想一次把人利用乾淨了,哪會顧這些,他冷哼一聲:「我說這麼多就是這麼多,這還是看在你要死的份上,才收這麼點,否則這錢連你的賣身契都買不到。」
任霜慘然一下,她緩緩搖著頭:「我根本不可能給你找來這麼多錢。」
班主嘴角一抽搐,不耐煩道:「管你有沒有錢,不給的話,就只能上官府走一趟了!」
上官府?宋忱聽到這裡豎起了耳朵,這事要是上了官府,還指不定是誰下不來台呢。
可這回任邈先慌了,他扭頭喚:「姐!」
任霜卻不看他,她好似想通了什麼,剛才一直攥著那張藥方的手悄然鬆開,紙張滑落在地,眼角滑過滴淚,解脫般說道:「官府是嗎?你要去便去吧,左右我也是一個將死之人了,難道還在乎這些?」
「你?」班主震驚道,像是什麼勝券在握的事情突然落了空,滿是不可置信。
任邈喊道:「不可以姐姐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