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謝時鳶並沒有好到哪裡去。雖然是聲東擊西,但他右手下了死命的狠勁。長刀來不及收力,與突然出手的左臂交匯,猛地砍進去,陷入皮肉鮮血淋漓。兩隻手橫在空中形成一的扭曲的姿勢,左手還抓握匕首。
統領正是沒想到他會用這樣殺敵一百自損一千的方式,才堪堪丟了性命。
統領僵著身軀往後仰去,翻下馬落在地上。
有韃族發現謝時鳶,朝他射了幾箭。
背上正中一箭,其餘射入了馬腹。馬兒受驚,蹄子全翻了。謝時鳶被迫摔下馬,失去平衡,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,他眼前一黑,好半天才恢復清明。
頂著傷,謝時鳶走到統領的面前,手起刀落,割下他的頭顱。
取下頭顱往回趕,謝時鳶一邊震懾著韃族,一邊下令讓眾將士退兵。
韃族一看統領沒了,方才的歡喜乍然消退,一個個愣在原地,形成一群烏合之眾。謝家軍本想乘勝追擊,但謝時鳶再次下令呵斥,讓他們退回城內。
有些不明所以,但他們迅速服從命令,有序從後方撤離。
統領沒了,韃族原本膽戰心驚,一看對方撤退,當下就撒手,往來路跑去。
城門關上那一刻,將士還有在問謝時鳶的:「主公,為何要退?」
「韃族分明撐不了多久……」
「對啊,差一點就可以……」
耳邊咋咋呼呼,一群人七嘴八舌,謝時鳶的感覺卻愈發遲鈍,他的眼皮越來越沉,突然就脫了力,向前伏倒。
「主公!」
將士大驚失色,扶著他喊。
謝時鳶背上滲出黑血,一個小將士發現情況:「不好,箭上有毒,快送主公回去!」
……
沉,意識很沉很沉。
謝時鳶在一片黑暗中,慢慢看到一點光斑,緊接著,他看見「自己。」
冰天雪地里,被鎖在籠子裡,蜷縮在一角,臉上掛著冰碴的自己。說是自己好像又有點不一樣,因為他的神情不像謝時鳶,倒像一個很久沒見的人。
「他是誰,為什麼被關在裡面?」他聽見有人問。
「公子你怎麼糊塗了,這是謝家罪臣啊,你把他從攻裡帶回家,現在他是你的寵物啊。」
寵物……好混亂……
畫面一轉,他看見宋鴻嘉,對方從書桌後面走出來,仔細盯著他:「忱兒,你怎麼了?」
他道:「沒怎麼。」
「我怎麼覺得……罷了。」宋鴻嘉話沒說完,他看著他皺了皺眉,然後像是妥協,無奈解釋:「不是父親不想救他,但你給他棉被太惹眼了。周圍都是太后的人,你記得那天去宮裡為父對你說的話嗎?在太后你要把他當做玩物,要羞辱他,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可憐,否則太后不會把他給你,我們就救不了他。現在也是一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