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時鳶有些猶疑,不明不白的道歉,確實讓人沒有原諒他的必要。
他與宋鴻嘉僵持了片刻,咽了咽口水,才一字一句娓娓道來:「當年和宋忱大婚之前,我做過一個夢……」
謝時鳶把前世的經歷轉變成夢境,向他轉述。
說完後,謝時鳶閉著眼睛:「我害怕那些事情發生,才有後來的樁樁件件。可我如今才發現那些是假的,那只是一個虛假的夢。我被仇恨蒙蔽了眼,我對不起宋家。」
宋鴻嘉聽罷,呵斥道:「荒唐。」
他怒不成聲,「你幾次三番想置我於死地,到頭來告訴我這只是因為一場夢?」
謝時鳶咬牙應下:「是。」
宋鴻嘉氣笑了,把書摔在桌上諷刺道:「倘若所夢皆真,你有這能耐,躺在床上做幾個青天白日夢,天下都統一了,還何苦上戰場拼命?」
謝時鳶苦澀一笑:「晚輩已知錯。」
氣氛凝沉似水,宋鴻嘉想心平氣和,但一看到謝時鳶,就會怒上心頭,他朝身邊的小廝吩咐:「去祠堂拿鞭子。」
……
謝時鳶被打得失去半條命,人抬出來的時候,渾身浴血,沒有幾塊好皮肉,每一道痕跡都深可見骨。
但他卻笑了,臉上混雜著血跡和淚水。只因宋鴻嘉沒有用荊條,打他時請的是家法。
知錯了……謝時鳶知錯了……
他昏死過去。
第 88 章
謝時鳶出來後,宋忱第一個衝上去,想帶他去看大夫,卻被趕來的林衡截胡。他急聲道:「要帶他去找大夫嗎,我有個醫術很好的大夫,他在江寧很有名氣,我帶他去吧!」
「不必勞煩公子。」林衡拒絕了,「主公吩咐過我,等他從裡面出來,直接帶他回京城。」
宋忱愣住:「回京城?」
林衡手附在支架上沒挪動半分,差人往前走:「對。」
謝時鳶半死不活,身上到處滲著血。
宋忱放不下心:「為什麼要回京城,他受傷這樣重,不先穩定下來,怎麼還能到處動?」
林衡看起來不想和他多解釋:「公子不必擔心了,我會請大夫跟隨。回京城是主公下的軍令,屬下不敢違抗。」
他很著急帶著謝時鳶承上馬車,宋忱從碰到謝時鳶到目送他們離去,總共不過幾息功夫。
撫摸著手心消散的溫度,宋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想法,做什麼,最後只得沉默著走回家。
這幾天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,宋忱不知家裡也有人吵翻了天。
隔老遠聽見任邈的聲音:「姐,都過去七天了,你還是不肯去找他嗎?」
「不去。」任霜有些冷漠。
宋忱頓了頓,尋著聲源找去。姐弟二人坐在小花園裡,任霜自顧自地喝茶,任邈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著話,她無動於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