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沒事,支持得住,裴兄放心。」
「這次都是我任性妄為,讓裴兄費心了,多謝裴兄。」
竇晏平靠著床頭躺著,身體雖然虛弱,精神卻格外亢奮。這麼多天南川郡主寸步不讓,他以為還得繼續熬著,沒想到裴羈一來,局勢一下子逆轉。雖然裴羈並不承認是自己的功勞,但他猜得到,必是裴羈勸了,南川郡主才肯同意。
他嘴上說不會插手,其實一直都在幫他們。先前專程趕到洛陽告知崔瑾的死訊,後來庇護蘇櫻,如今又幫他說服了家裡,這份情義,實在難以報答。竇晏平滿懷感激:「裴兄高誼,弟永誌不忘。」
侍從端來飯食,久餓之人不能吃得太結實,所以只是一碗雞汁熬的米粥,竇晏平正要吃,忽地哎呀一聲:「我怎麼忘了,得趕緊遣人給念念……」
看見裴羈漆黑眸子淡淡一望,竇晏平下意識地停住,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一時忘情叫了蘇櫻的乳名,連忙改口:「給櫻娘捎個信。」
心裡卻有些疑惑,方才裴羈的眼神……有點冷,有點審視,仿佛還有些,憐憫?竇晏平說不清,只覺得脊背發著涼,相交多年、如父如兄的人突然變得陌生,像冷酷熟練的獵手,打量自己的獵物。
「再緩幾天。」裴羈開口道,「眼下你狀況不好,見面只會讓她愧疚擔憂,況且郡主才剛鬆口,太過張揚難免使郡主不滿。」
方才那陌生森冷的感覺消失了,他依舊是他熟悉的,寬和睿智的兄長,竇晏平點著頭:「是我欠考慮了,就聽裴兄的。」
「你吃吧。」裴羈起身,「我還有事,先走一步。」
邁步出來,南川郡主在穿堂等著,急急問道:「劍南的消息什麼時候告訴晏平?」
「再等等,」裴羈道,「過兩天晏平身體恢復些,劍南的軍報也該到了。」
「好。」南川郡主壓住心裡的焦慮,「蘇櫻那邊怎麼辦?」
「我來處理。」裴羈道,「晏平這邊郡主依著先前商議好的說辭安撫住,莫要讓他起疑心。」
「好。」南川郡主放下心來,從前只聽人說裴羈算無遺策,是後輩中數一數二的人物,這次親自領教,才知所言不虛。遂王府和和竇家幾番謀劃都無功而返,他一上手就有了眉目,而且劍南這個理由非但能解眼前的困局,對竇晏平的前程也大有益處,這等心機手段,前途必定不可限量。虧得他是向著竇晏平的:「這次多虧有你,我替晏平謝你。他年紀小不知道輕重,以後你多提點著他,莫要讓他誤入歧途。」
「郡主言重了。」裴羈話鋒一轉,「晚輩有一事求教,郡主不同意這件事,除了門戶不當,可還有別的原因?」
先前他推測是因為蘇櫻的出身和崔瑾的名聲,但方才與南川郡主交談之時,他隱約覺得並只不是這些原因,南川郡主仿佛有所隱瞞,至於瞞了什麼,信息太少,一時也無從推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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