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頸上突然一緊,裴羈重重吻了下來。
呼吸都被掠奪,他壓著她的臉,箍著她的身,他原本微涼的唇發著燙,著了火,蒸騰著酒香,讓她也覺得頭腦發暈,醉酒一般。
輾轉,反覆,吮咂,黑暗中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被放大,激起羞恥的愉悅,裴羈在清醒過來之前,已經脫口說道:「好。」
理智是隨著這個字一道回來的,裴羈猛地鬆開手。
蘇櫻抓著他胸前衣襟,站不住,眼睛適應了光線,看見他涼涼的目光落在她唇上,讓她一下子羞恥到了極點,急急轉過臉。
必定腫了吧。自己也覺得木木的發著脹。他看起來這般清雅,親吻的時候卻像惡獸,只要把人吞下去。不像竇晏平,總是溫存的,讓她歡喜留戀。
裴羈站起身,整了整衣服。
滋味猶在唇齒間,心中的不齒卻成倍增加。邁步出門,淡淡說道:「盧崇信是內衛的人,也在到處找你。」
蘇櫻怔了怔,待反應過來,他已經走得遠了,急急追出去:「哥哥!」
裴羈停步回頭,淡淡月光下無喜無怒的臉,蘇櫻不敢再問,臨時改了口:「路上小心些。」
心裡砰砰亂跳,內衛她是知道的,直接聽命於皇帝的隱秘力量,專一刺探隱私,羅織罪名,稱得上神出鬼沒。她知道盧崇信應該有些門路,卻沒想到他是內衛。
那麼她此刻的處境,當真是雪上加霜。
裴羈垂目,轉身。路上小心些。她說的如此溫存,可他知道,她只是算計,絲毫不曾有真心。一個人若是總能把所有隱情都看得清楚明白,其實也是件無趣的事。
清冷的身影走得遠了,蘇櫻長長吐一口氣。他在這時候說出來,是要警告她,外面除了盧元禮還有盧崇信,她休要想著離開這裡,唯有在此地,唯有在他的庇護之下,她才能保住性命。
心裡突然一凜,看樣子他知道那天夜裡盧崇信也在,她以為他是在最後時刻趕到的橫街,但他知道此事,那麼他是多久之前就去了的?
裴羈催馬出門,在夜色中走過空無一人的街道。
唇上殘留著她紅唇的滋味,讓人意志軟弱著,只想回頭,重新回到那銷魂的地方。
他今夜,依舊是失態了。
事情依舊不在掌控。原以為只要一毫不差地重複兩年前的情形,心魔就可破解,可眼下心上那根的毒刺,卻是越扎越深,她輕輕喚一聲哥哥,他竟差點什麼都答應她。
也許他吻她,還是吻得太少,不足以祛除魅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