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他斬釘截鐵,絲毫不曾猶豫的回答:「不會。」
果然。蘇櫻抬眼:「那麼, 你準備拿我怎麼辦?」
怎麼辦?他不需要想, 她現在根本就是窮途末路, 除了跟著他求他庇護, 還能怎麼辦。裴羈淡淡道:「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。」
「是麼?」裴羈看見她笑起來, 眼角閃閃的水光,眼梢微微翹起, 似狐似妖似魅,「哥哥,我們得好好談談呢,談好了,才好往下。」
唇那樣紅,微微腫著,柔軟,滋潤。方才那個中斷的吻,那些慍怒、鄙棄和不曾滿足的欲望全都被這聲哥哥撩動,火燒火燎地翻騰起來。裴羈微微眯了眼。
沒什麼可談的,此時他要她,她就得在此,等他能夠了結此事,她是去是留,想要如何,他也不會在意。一切都該他來掌控,不是她。「由不得你。」
「哥哥,」她笑著搖頭,「買賣不是這麼做的,總要把價碼談攏,才好成交,便是盧元禮也知道先問問我的意思,哥哥總不見得比他還不如吧?」
裴羈眉頭重重一壓。她竟拿他與盧元禮相比,她竟把這一切,都當成明碼標價的買賣。方才她那樣抗拒,讓他以為她是有些廉恥的,可一眨眼,她竟開始跟他談買賣,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?
慍怒陡然生出,回頭,她倚在塌角,那樣小小的一個,他的陰影就能將她牢牢罩住,可她眼波流轉語笑嫣然,卻似絲毫不曾把他放在眼裡。
如此放肆,如此讓人鄙薄,如此怒惱著他,他偏又不能了斷的,蘇櫻。裴羈俯身,忽地伸手扣住她的後頸,吻了下來。
蘇櫻掙扎著,掙扎不開,他力氣那樣大,分明是握筆的手,此時卻像鐵箍一般牢牢握住,讓人絲毫動彈不得。他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個男人,她那些心機手段絲毫不能左右他,他的心思,她也從來沒能夠看透過。
被迫向後仰著,他粗魯著頂開她的唇,強硬闖入,蘇櫻抵抗不得,在昏暗中睜著眼,看見他微微閉上的雙眼。
他為什麼要閉眼?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齷齪事,看不得嗎。
香舌纏繞,津唾生香。繃緊的肌肉鬆弛下來,隨即再又繃緊,裴羈閉了眼,再又睜開,昏暗中看見她明亮的眼睛,像什麼寶石,在暗中發著光,讓他下意識地伸手又向她眼角摸了下,乾的,她不曾哭。也是,她能把這些當成買賣,又怎麼會哭。
也許這並不是她第一次,也許她與竇晏平,早就這樣做過了吧。她這樣放肆浮浪的女子,有什麼事情做不出。
突如其來一陣強烈的厭倦,裴羈鬆手。
蘇櫻落在榻上,喘息著,抬手擦了擦嘴。就當是被狗咬了吧,孤弱女子,總難免有吃虧的時候,不要去想就好。扶著塌邊站起,剛走出兩步,他冷冷又道:「回來。」
蘇櫻不敢跟他硬頂,默默走回來,裴羈指指案上:「拆開。」
嚓一聲,他打著火鐮,點亮了燈,蘇櫻看見他驟然在燈火中浮現的面容,眸色沉沉,看著她給竇晏平的那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