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天裡他除了應付盧元禮的官司,幾乎全副精力都用來尋找蘇櫻,只是任憑他怎麼找,蘇櫻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,絲毫線索也無。昨日今日御史台都沒再叫他們過去問話,崔琚托人打聽了才知道葉兒已經出獄,李旭如今手頭有了別的案子,也暫時擱置此案不再審理,讓他心裡生出希望,急急忙忙來找裴羈商量。
「無有。」裴羈叫過侍從,「帶崔郎君去見葉兒,就說是我答允過的。」
翻身上馬,加上一鞭飛快地走了,崔思謙喚了幾聲裴兄沒得他回應,想起方才他語氣似乎有些生硬,莫非還是記恨崔瑾,不想與他攀談?然而他肯允准他見葉兒就好,那天葉兒是跟著蘇櫻一起逃的,細細問問葉兒,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。
侍衛上前請行,崔思謙拍馬跟上,點頭道謝:「有勞你。」
兩人兩馬往裴府去了,另一邊裴羈快馬加鞭,向著方才風箏墜落的地方奔去。
上次見她放風箏,還是她算計竇晏平的時候。她從不做無用之事,也極少有這些小兒女情態,突然想起放風箏,風箏還恰好落在了院外,只怕其中有詐。
急急奔去,老遠便看見幾個小童正拿著那隻風箏,嬉笑著湊在一起玩耍,裴羈下馬走近,他是從不帶吃食玩意兒的,此時也找不出可以交換的物件,便從錢袋裡取出幾枚簇新的銀錢托在手裡,道:「風箏歸我,這些銀錢歸你們,如何?」
那些銀錢是宮裡賞的物件,尋常市面怎麼見得到?小童們卻都不認識,七嘴八舌道:「不要這種,你拿通寶來換。」
一枚銀錢價值數百枚通寶銅錢,只是怎麼跟這些孩童講得通?裴羈隨身卻不曾帶銅錢,侍衛連忙從自己口袋裡抓了一把給了,小童們這才把風箏往裴羈手裡一塞,笑鬧著散了。
裴羈拿著風箏細細看著,極簡單的素紙菱形風箏,畫著一枝盛放的櫻花,花下題一句舊詩「且劚山櫻滿院栽」 ①。是她的手筆。花美,字美,設色亦美,原本平平無奇的風箏一下子改頭換面,也就難怪那些無知孩童都知道喜歡,拿在手裡不捨得丟。
尋常人撿到這風箏,也都不捨得扔吧,也許還要打聽是誰畫的畫,題的字,若是有認得她字畫的人,也就不難猜出她在附近。她想用這風箏,透露她的行蹤。
「你們去別院守著,若是再有風箏,全都撿回來。」裴羈道。
躍上馬,慢慢往鼓樓走去,風還在吹,別院上空又飛起一隻風箏,裴羈駐馬仰望,看見素紙上櫻花斜逸的枝幹——她還真是怎麼都不能安分。那麼,他會教她應該怎麼做。
風大了又小了,飄飄忽忽颳了大半天,幾隻風箏都放出去了,看看日色西斜,蘇櫻洗漱完畢,坐在妝奩前細細晚妝。
淡掃蛾眉,細敷香粉,口脂潤潤地塗了一層,又將薔薇水在手腕、耳後、頸側都塗了點,淡淡的幽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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