牆角後,裴則心裡一緊,不情不願地挨出來:「哥哥。」
裴羈臉一沉:「該怎麼叫?」
「阿兄,」裴則低著頭,自覺心虛,便是不情願叫阿兄也不敢跟他爭辯,「我,我正好路過這裡……」
「說實話。」裴羈淡淡道。
「阿兄,」裴則仰頭看著他,夕陽從他身後映照,為他鍍上一層橙紅的光芒,他身形磊落,蕭蕭肅肅,令人敬畏,他怎麼可能跟蘇櫻扯上關係?她都在瞎想什麼。帶著羞慚低了頭,「你近來每天都這會子出門,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辦嗎?」
近來每天。裴羈心裡陡然一驚,原來他去她那裡已經頻繁至此,連裴則這種不甚愛留心的人,都已經覺察到怪異了嗎?
別院。
日色落下屋脊,窗前陡然暗了一大截,蘇櫻打好第二個香篆,抬頭望向門外。
裴羈還不曾來,以往這時候,他都已經到了,今天是不來了,還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住了?
咚!第一聲閉門鼓重重敲響,跟著是第二聲、第三聲,歸鳥受了驚擾,撲騰著翅膀飛出樹蔭,吱吱喳喳盤旋鳴叫,蘇櫻捧起香爐,在桌角放定。
兩個香篆,足夠了,再多他就要起疑心了。要耐心點,再耐心點,便是今天他不來,明天也會來,她會找到機會下手的。
***
閉門鼓聲一聲接著一聲,綿延不絕傳來,裴羈喚過侍從:「送小娘子回府,沒我的話,不得出府。」
「阿兄,」裴則不肯走,到這時候又覺得疑心,他一聲也不曾分辯,只是著急趕她走,他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,「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?這麼晚了,你到底要去哪兒?」
去那裡。去將他的心魔,徹底剜出來。裴羈撥馬轉身:「回去。」
侍從上前請行,裴則不敢再犟,走出幾步回頭,漸漸昏暗的天光里裴羈按轡駐馬,停在原地望著遠處,裴則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,流雲一線,飛鳥暮歸,晚春的綠蔭掩映著坊間一重重屋脊,他看的,是哪裡?
身後腳步聲漸漸依稀,裴則走得遠了,裴羈抖開韁繩,飛快地向坊門奔去。
路上疏疏落落,是趕著最後一聲鼓響回坊的人,唯獨他逆著所有人的方向,一路向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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