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穿好衣服,將凌亂的頭髮梳得順了,挽好髮髻。
從前都是葉兒幫她梳頭,這件事,若是葉兒知道了,她會怎麼說?會默默陪著她,幫她洗浴吧。葉兒絕不會怪她。蘇櫻從鏡中望著自己紅紅的眼梢,驀地又想到,若是母親還在,若是母親知道了,會怎麼說?
心裡有片刻恍惚。也許母親只會淡淡看她一眼,繼續拿起畫筆吧。畢竟當初母親改嫁盧淮時,裴家的長輩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她□□不守婦道,她也只是淡淡看一眼,連手中的畫筆都不曾停過。
母親並不在意這些,又怎麼會苛責她。連母親都不在意,她又何必在意別人怎麼看。
拿起螺子黛,將峨眉細細描了,敷一層茉莉粉遮住眼下的憔悴,細細塗上口脂。
不需自苦,她也沒有時間自苦,她得打起全部精神,對付裴羈。
裴府。
裴羈一整天不曾外出,在書房中處理完公務,提筆給田昱回信。
該回去的,可蘇櫻的事不了結,又如何回去。藉口也想好了,裴則的婚事。天家賜婚,郡王正妃,他得留在長安親自照應著婚事辦完,再行返程。
到那時候,那件事,也該了結了。
「阿兄,」門外裴則在喚,「我做了草莓酪給你。」
推門進來,不由得一怔,裴羈竟穿著高領胡服。裴則從不曾見過他穿胡服,記憶中他永遠都是端方嚴整的裝束,此時突然穿了色彩艷麗的胡服,竟是一種意想不到的瀟灑風度。
裴則心裡自豪著,又忍不住發笑:「阿兄怎麼穿胡服了?好生少見。」
見他神色淡淡的,手伸上去向後頸上摸了下,扯了扯衣領。電光石火之間,裴則恍惚看見一點模糊的深紅,急急上前:「阿兄,你脖子上怎麼了?」
「沒什麼。」裴羈拉好領子,接過她手中盛著草莓酪的銀碗,「出去吧。」
他不再理會她,低頭又去書寫,裴則也只得出來。
眼前晃來晃去,總是那一瞥之間看見的影子,暗紅色,邊緣有點淤青,看起來怎麼像是,牙印?心裡突地一跳,驀地又想起他身上的薔薇水香氣,想起昨日傍晚他逆著所有歸家的人,獨自策馬向坊門外奔去。
心頭恍惚著,裴則怔怔站住,耳畔又響起那句話:蘇櫻在你哥哥手里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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