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哥,」蘇櫻低低叫著,他不肯讓她親近,她便抓著他一點袖子,戀戀地仰頭,「我想跟哥哥一起吃飯。」
手指不肯安分,順著袖子向袖內摸來,輕輕地撓,觸碰到的皮膚立時火燒火燎起來,裴羈重重甩開手:「放肆!」
她踉蹌著退出去幾步才站穩,柔潤的紅唇抿著,笑意不見了,委屈的一雙眼。皮膚上依舊留著她手指撓過的滋味,發著癢,讓人莫名的焦躁,裴羈沉聲道:「休得再有下次。」
轉身離開,身後安安靜靜,她沒有跟過來,到這時候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,慢慢走下台階。太陽高得很,這個時候不該過來的,尤其明知道她多半在玩花招,可他還是過來了。
一切都在他清醒覺察的時候,一樣樣失去掌控。
裴羈踏上庭中的青石路徑。胡服領子高,緊貼著脖子穿得人不習慣,下意識地扯了又扯,聽見身後帘子響,蘇櫻追了出來,嬌細的聲音:「阿兄。」
不叫哥哥了。步子微微一滯,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,聽見她輕盈的腳步,似帶著節拍,一拍拍踏在他心上,脖子上的傷口無端便開始發疼,發癢,或者還發著熱,裴羈慢著步子,直到她追上來,輕輕挽住他的胳膊:「我送送阿兄。」
天還大亮著,日頭明晃晃地拖出兩個人的影子,侍從很默契地轉過眼不去看,裴羈拂開她的手,慢慢向前走。
「阿兄,」蘇櫻也沒再勉強,與他並肩走著,又踮了腳尖向他脖子上看了看,胡服的領子牢牢遮住傷口,什麼也看不見,可身穿胡服的裴羈,本身就已經足夠招人注意了,「還疼嗎?」
疼嗎。不疼,但是癢,螞蟻啃噬一般。有些事一旦上癮,嘗了一口,便想嘗第二口,即便是他,也沒那麼容易戒斷。或許他對自己,對她,太過苛刻了。裴羈望著前方,沒有說話。
走出書房,走過中院,慢慢又向前院。他步子並不快,足夠她跟得上,蘇櫻猜測,他大約是有意等著她。
畢竟,被她說一句急事就大白天跑過來的裴羈,誰敢說他心裡,對她沒有留戀呢。
「阿兄,這麼多天都是我一個人吃飯,我不想再一個人了。」蘇櫻緊緊跟著他,聲音低下去,粘澀著,軟軟地纏住,「阿兄,我特意給你做了杏仁茶,你看,手都磨破了。」
裴羈垂目,她舉著手給他看,纖長筆直的手指,指尖微黃,是杏仁皮殼染上的顏色,右手食指破了一處,不大不小一處傷口,紅腫著,凝固的血痕。杏仁茶他是知道的,要將甜杏仁和糯米浸泡幾個時辰,再用小石磨細細磨成漿,文火慢煮,東西不算貴重,只是極費功夫。
她的手指,是石磨磨破的,還是敲殼取杏仁的時候砸破的呢。疼不疼。
她突然低頭,紅唇一裹,含住那根手指。裴羈心裡突地一跳,滿眼都是她柔軟的唇,或許還有舌,裹住了,輕輕嘬著,舔著,她抬眼,嘴巴里含著手指,聲音便含糊起來:「現在還疼呢,你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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