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崇信加上一鞭,向著路人說的地方奔去。
絕美,她一直都是絕美。白衣,她還在孝期。打鞦韆,從前在盧家時她也曾打過,她膽子大,別人只敢坐著她卻是站著打,別人充其量能盪起一兩尺高就不敢再高了,她卻能盪到一人多高,衣袂翻飛,恍若神仙妃子。
他從前還曾給她推過鞦韆,當時的情形還刻在心上,片刻也不能忘。
心裡激盪著,以至於眼梢發熱,呼吸急促。他找到她了,她一定在盼著他來吧,這世上只有她對他最好,也只有他對她最好,哪怕拼了這條命不要,也一定要奪她回來。
反正沒有她,他要這條賤命還有什麼用。
盧崇信在距離別院還有一條街的地方下馬,隱蔽住身形,向身後的部下打了個手勢。
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摸過去了,盧崇信屏著呼吸,一瞬不瞬地盯著。
許久,終於看見後牆上枝葉一晃,一個部下翻了進去,盧崇信不自覺地攥住了拳頭,每一息都像一年那麼長,盼不到盡頭,甚至他都想不顧一切闖進去了,但那裡面,多半是裴羈。裴羈不是好對付的,他得謹慎。
樹枝又是一晃,又一個進去了,盧崇信身體緊緊貼著牆,極力張望著,大門突然開了,一個部下飛快地跑過來:「裡面沒人!」
盧崇信大吃一驚,飛跑衝進去,四處空蕩蕩的,一個人影也沒有,蘇櫻呢?
裴府。
裴則執拗著不肯進門,又被裴羈推進去,他轉身要走,裴則一把拉住:「為什麼?」
裴羈回頭,裴則滿臉是淚:「你怎麼能這麼對我,這麼對阿娘?」
到這時候,還是不肯相信裴羈竟然跟蘇櫻有關係,不肯相信是裴羈關著蘇櫻,但事實擺在眼前,蘇櫻至今還背著逃犯的身份,如果真是她勾引裴羈,那麼首要一點,難道不是先把這罪名撤掉?裴羈又不是做不到。
況且,裴羈都親口承認了。在絕望中跺著腳:「你讓她走,讓她走!」
蘇櫻走了,就當這件事從不曾發生過,她也可以裝聾作啞。
裴羈轉身離開:「我說過,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。」
裴則哭著喊了聲:「你就不怕我告訴母親?」
他步子一頓,淡淡看她一眼,走了出去。
房門在他身後無聲無息關上,裴則痛哭著,他根本不在乎,他已經鬼迷心竅了,她該怎麼辦?
裴羈走出內院,拍馬出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