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周忙忙地取鑰匙,咔,銅鎖開了,蘇櫻一把拽開了大門。外面的空氣似乎是一瞬間湧進來的,蘇櫻貪婪地呼吸著,方才那片刻間窒息恐怖的感覺一點點散去。
「小娘子?」阿周擔憂地撫著她,「怎麼了?」
蘇櫻緩過神來:「沒事,剛剛找不到你,有點慌。」
心裡卻如明鏡。只是找不到阿周,她不會這麼慌,她是看見了那把鎖。那些被關在不知名的地方,一天又一天苦捱的日子,到底是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。
剛剛那一瞬間,她竟以為阿周拋棄了她,或者背叛她,去找裴羈了。
阿周細細打量著她,直覺她有些不對,一下一下拍撫著安慰:「我去鎮上買東西了,是我疏忽了,下次等你起來以後我再出去。」
蘇櫻看見她菜籃子裡的新鮮骨頭,又有些菜蔬,黃紙包著一包藥,都是給她買的吧。一霎時百感交集,緊緊挽住她的胳膊,靠在她身上:「我知道了。」
「小娘子不怕,一切都有我呢。」阿周關了門,挽著她往屋裡走,「我挑了些粗壯些的參須,這兩天先給你燉著吃,以後碰見好的整支人參咱們再買。還挑了些茯苓、黃芪,都是補身益氣的,你多吃些好好養養。」
蘇櫻答應著,靠在她身上,感覺到她溫暖的體溫,方才那涼透心的感覺才覺緩和了許多。阿周帶著她進了廚房,怕她慌張一刻也不曾鬆開她,一樣樣收拾著菜蔬和藥,又給她講準備怎麼做補湯,蘇櫻默默聽著看著,忽地想到,也許她並不只是身體病了,心裡也有,她是得好好養養了。
三天後,洛陽縣衙。
廳堂的牆壁上嵌著一面花窗,透過鏤空的格子能看見一牆之隔的情形,裴羈安靜地站著,聽見縣令低聲吩咐著周虎頭:「嫌犯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,名叫蘇櫻,前些天有人看見她在谷水鎮一帶出沒,你家是那裡的,你過去探查探查。」
聽見周虎頭爽朗的語聲:「令君放心,屬下這就去辦。」
「這是嫌犯的圖形,」又聽縣令道,「你記住,這件事是機密,對誰都不要聲張,連你家人也不能說。找到了千萬不要傷人,不要驚動,立刻找人回來稟報,切記,千萬千萬不要傷了蘇櫻。」
周虎頭答應著,拿了圖形起身告退,腳步聲響中縣令走過來,笑著說道:「幸不辱命。」
裴羈叉手為禮:「有勞明府。」
這三天里他找遍了谷水鎮每一處,又片刻不離地盯著周家,卻不曾發現一點蛛絲馬跡,上到周佛保,下到那兩個五六歲的孩童,眾口一詞都說沒人來過,周青牛自那天後也再沒出過門,一直都在做莊稼活,看起來蘇櫻的確不曾逃到這裡。
但,那種燒灼著,讓人片刻不能安寧的感覺始終不曾散去,總是有種感覺,她就在此地。「此案事涉隱秘,不宜聲張,還請明府莫要驚動其他人,若是有事,我來處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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