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羈看見她滿臉的關切,讓他再次意識到,假如不是他那麼愚蠢地錯待了她,那麼眼下,他們該是多麼圓滿的一雙。
在無法抑制的悔恨中,喃喃說道:「念念,我將用餘生,彌補我對你犯下的錯。」
「快走吧,」蘇櫻又推了他一下,不想繼續糾纏,岔開了話題,「你今天都是怎麼安排的,什麼時候能回來呀?」
「先隨節度使到漳河觀看龍舟賽,隨後是些公事,」裴羈握她的手,在手心裡輕輕吻著,「我會儘量趕在午時前回來,陪你一起用飯。」
「好。」蘇櫻點頭。這些天他不管多忙,一日三餐都要趕回來陪她一道吃,但盧崇信說過今天會與牙兵聯手,絕不讓裴羈好看,也許今天中午他回不來,她總算可以清清靜靜吃一餐了,「你快走吧,我等你回來。」
「不著急。」越是催他走,越讓他貪戀這相處的時光,裴羈輕輕又在她手心吻一下,「粽子雖然好吃,但不容易消化,不能多吃,我讓廚房裹的都是小粽子,你各樣嘗一點,不要吃多了。」
「好。」蘇櫻點頭,又嫌他話多,又莫名想起從前在裴家過端午時,他仿佛也是這麼叮囑裴則的,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又推他一把,「快走吧。」
裴羈猶自捨不得起身,門外葉兒喚了聲,「郎君,車子套好了,都在等著郎君。」
裴羈回頭,葉兒守在門前往裡面探頭,一瞥之時,裴羈看見她眼中的擔憂。
她是聽見了蘇櫻一直催他走,怕他對蘇櫻如何,所以找了由頭來叫他。裴羈壓眉,婢僕該當守自己的本分,不得插手主人的事,但葉兒。她只是對蘇櫻忠心耿耿,處處為蘇櫻考量罷了,他也沒必要難為一個忠心護主的婢子。
起身:「我走了。」
看見蘇櫻驟然舒展的眉,讓他一霎時生出疑心,下一息她圍著被子靠近些,柔聲叮囑:「那些牙兵都是蠻橫人,你千萬小心。」
讓他心裡一下子又熨帖了,低頭在她額上一吻:「好。」
戀戀地出來,不到門口就忍不住回頭,她放下帳子又躺回去了,一直到他離開也不曾看過一眼,裴羈轉回頭。都怪他一大早吵醒了她,害她不曾睡好,都沒精神送他了。
車馬離去,葉兒急忙進來臥房:「娘子,他沒怎麼樣吧?」
「沒事。」蘇櫻已經起來了,慢慢穿著衣服,「下次你不要管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