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櫻抿著唇,轉開了臉。
她早知道必定極難撬開他的嘴,他雖然對她不無迷戀,但他一向公私分明,覺得不該說的,絕不會告訴她一個字。但,今晚來的那人顯然是有要事,萬一是要對付盧崇信,她需得打探出來讓盧崇信早些防範,畢竟現在,盧崇信是她逃走的最大希望。
推開他走去榻上坐著,他很快跟過來,像白日那樣伏在她腳邊,仰頭看她,蘇櫻嘆口氣,指尖撫了他的臉頰:「你總是這樣,什麼都瞞著我,你從來都不相信我。」
手指柔軟得如輕雲一般,卻帶起一陣陣灼熱的戰慄。裴羈在激盪的柔情中情不自禁貼上去,用臉頰去追她的手,喃喃分辯著:「並非如此,只是些沒要緊的公事,你不必理會。」
蘇櫻縮回手,他失落失望,伏在她膝上,仰著臉追逐她的目光。蘇櫻索性又轉開臉不看他:「什麼沒要緊的公事?你總騙我。若是沒要緊的公事,你怎麼會帶進書房?我都知道的,那裡是你辦要事的地方,每次你都鎖著門防著我,就好像我知道了,一定會壞你的事似的。」
裴羈看見燈火下她籠了一層光暈的臉,她眼圈微紅,聲音也似哽咽,讓他心裡一下子抽疼了,伸臂抱住她:「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怎麼可能防著你?」
「那麼方才來的是誰,說的什麼事?」蘇櫻抽噎著,輕輕伏在他肩上,「是不是他們又要對付你?你會不會有危險?」
裴羈嗅到她身上暖熱的香氣,她繚亂的髮絲蹭著他的脖頸,頸窩處忽地一涼。急急捧起她的臉,她倔強著轉開不肯讓他看,眼角有亮光在燈火下微微一閃,她哭了。
是為他擔心。讓他突然一下幾欲癲狂,痙攣著捧住她的臉:「念念,我的好念念。」
微涼的唇覆上來,帶著虔誠,吻去她眼角的淚。蘇櫻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,他抱她抱得那樣緊,簡直要把她嵌進骨頭裡去了,讓她覺得疼,不適應,又有說不出的怪異。若不是她牢牢記著他過去是如何待她的,就幾乎以為,他是真心愛著她了。
裴羈貪戀地吻著。眼梢,眼皮,鼻尖,臉頰,一切合適不合適的地方,微涼的唇很快變成了灼燒的燙,喑啞著聲音,貪戀地想要得到她的一切:「我不會有事的,你放心,今天為的是朝堂中事,不是為我。」
臉頰貼著她的臉頰,全身都像是在發熱,發脹,澎湃著,無法壓抑的愛意。她在擔心他,哪怕他今天親口承認了對她惡行,哪怕她還生著氣不想見他,但她那樣好,竟還為他擔心。
「念念,」在淹沒一切的愛戀中緊緊抱著她,嘴唇摩挲著,找到她的唇,輕輕吻上去,「不要離開我,求你。」
蘇櫻緊緊皺著眉頭,看見他閉起的眼睛,他的吻得細緻,緩慢,一點點輾轉,研磨,拉長了時間,讓人心裡都開始恍惚。蘇櫻覺得透不過氣,他的舌突然纏住了她的舌。
蘇櫻猛地推開:「你,你做什麼。」
羞恥夾雜著抗拒,怎麼都不肯讓他再進一步,他在嘆息,呼吸時,是忽冷忽熱,怪異的氣息:「別怕,我們從前做過的。」
是,做過的,那些她絕不願意再經歷的過往。蘇櫻伸手擋住,推開他的臉:「別碰我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