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供奉的大夫曹善是他的心腹,醫術高明,去給裴羈看看,他心裡也好有個底。
「好,有曹大夫在,我也就放心了。」阿摩夫人松一口氣,癘氣這病並不是立時就會發作,曹善醫術再高明,總要觀察幾天才能判斷,有這幾天,諸事便能安排妥當,不怕裴羈翻天。福身告辭,「大哥事忙,我就不打擾了。」
張伏伽待他們走遠了,喚過心腹親衛張元常:「你這幾天盯著法成,若是有什麼古怪,立刻來報我。」
這些年裡因為心懷愧疚,他對阿摩夫人母子諸般優容,但這並不代表他對他們的心思一無所知。阿摩夫人每次有什麼目的要達到時,總會委婉地提起張壽成,這點他一直都是知道的,先前也就罷了,但這次阿摩夫人竟然為了封客院拿張壽成裝幌子,張伏伽覺得不對。
裴羈剛到沙州,與阿摩夫人母子兩個並無舊怨,可張法成一再針對,處處刁難,哪怕他私下裡幾次訓誡,也絲毫不曾收斂,如今更是連一向深明大義的阿摩夫人也卷了進來。既非私怨,那就只能是利益衝突,裴羈代表的是朝廷,難道張法成要對付的是朝廷?
張伏伽心中一凜。從前他對朝廷的猜忌防範雖然也有怨言,但此次裴羈的言行舉動分明是有意修好,他的心結已解開了大半,正是要與裴羈結交,將一片忠心上達天聽的時候,又豈能容張法成母子破壞?但若真是癘氣,又不能不顧著張敬真。
思忖之時,不覺已經來到張敬真院裡,張敬真正在窗下看書,隔窗看見了連忙放下書捲起身相迎,張伏伽挽著他的手:「敬真,府里如今有人染了癘氣,你去別院避一避吧。」
心裡不覺感嘆,這兒子韜略胸懷都是極好,只可惜體弱,不然他早就把河西交給他了。
「是裴相院裡的僕役嗎?」張敬真也聽說了,想了想道,「好,我這就收拾離開,等軍演跟前再回來,與父親一同觀看。」
「好,去吧。」張伏伽拍拍他,「好好歇幾天,養養精神。」
僕從上前收拾行李,張伏伽又問了問張敬真的身體狀況,這才轉身離開。走出幾步回頭,張敬真正站在廊下目送,張伏伽向他揮揮手,突然生出個古怪的念頭:這樣也好,父子兩個各居一處,萬一有事,總也能保全一個。
眉頭不覺皺了起來,有事?他為什麼會覺得有事?
偏院外。
蘇櫻慢慢走來,前面是偏院的侍婢,後面押送的是四個護衛,前後堵死了路徑,讓她半步也不能擺脫。
一旦踏進偏院,便是插翅也難逃脫,她雖然不得不來,但也並不準備就這麼任由張法成母子兩個拿捏。
蘇櫻越走越慢,不動聲色窺探著四周。偏院有廊廡通向主院,那裡是張伏伽的住所,從上次會面的情形來看,張伏伽對張法成的行為並不知情,對康白,頗有故舊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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