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要軟禁他,防止他再與張伏伽見面,如此,則張伏伽最後一點嫌疑也已消除。此事乃是張法成所為。裴羈點頭:「好。」
下意識地望向粟特會館的方向,她現在,怎麼樣了?
粟特會館。
康白伸手,將蘇櫻拉在身後護定,淡淡道:「我隨你去見老夫人,葉畫師身體抱恙,要留下養病。」
「康郎君,我家老夫人要見的是葉畫師,又不是你。」領隊慢慢拔劍,對著日頭晃了晃,「我也是奉命辦差,你休要讓我為難。」
似是看懂了他的暗示,那些護衛一齊拔刀,明晃晃地對著身邊的粟特人,康白心中一凜。
若只有他自己,粉身碎骨,在所不辭,但會館上下還有這麼多無辜族人。
「康郎君,」聽見身後低低的喚聲,康白無聲嘆息,回頭,蘇櫻向他搖了搖頭,「我去。」
第89章
張伏伽得知封院的消息是在一個時辰之後, 皺眉看向張法成:「裴相染了癘氣?大夫可來看了?」
心裡有些疑惑,上午還好好的一道去了右軍營,怎麼突然就染了癘氣?
「是裴相院裡有兩個僕役染了癘氣, 上吐下瀉折騰了一整天, 」阿摩夫人怕張法成答得不對, 搶在他前面截住話頭, 「這病過人, 所以我知道後立刻請了大夫給裴相診治, 又趕著封了客院。」
「不妥,豈能把裴相封在院裡?」張伏伽起身, 「我過去看看。」
張法成急了, 若是讓他和裴羈碰面, 天知道裴羈又要使什麼花招。追上去正要阻攔, 阿摩夫人一把拉住,喚了聲:「大哥留步。」
張伏伽停步,阿摩夫人緊走幾步跟上, 懇切說道:「我知道大哥擔心怠慢了裴相,不過大哥, 癘氣傳染極強, 稍不謹慎,合府都要遭殃, 大哥身體健壯自然不怕, 但敬真自小體弱, 我主要是擔心他。」
「這。」張伏伽躊躇起來, 張敬真體弱多病, 一年常有半年需要服藥,一直是他一塊心病, 癘氣非同小可,他是不怕的,可張敬真還在府里。
阿摩夫人窺探著他的神色,知道他已經猶豫了,又道:「前些天壽成來信還惦念著敬真呢,說是在長安尋了個名醫,過些天送過來給敬真看看。」
張伏伽皺著眉,許久,叫過侍從:「讓曹大夫去給裴相看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