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鹿安安靜靜地趴著,一張臉慘白如蠟,幾乎透明,她的手緊緊抓著床單,手背青筋暴起,明明疼到了極點,卻緊緊咬著嘴唇,不發一聲。
這是一個堅強,也同樣執拗到骨子裡的女孩。
南頌縫合得很快,用剪刀把線剪斷,她對林鹿道:「傷得這麼重,即使傷口好了,也免不了會留疤。」
林鹿蒼白的嘴唇抿出一個淡淡的笑,「謝謝……Grace醫生。沒……沒關係的。」
似乎連呼吸都是疼的,林鹿斷斷續續地說了兩句話,又艱難地問:「阿岩呢,他怎麼樣?」
南頌面色不愉,「放心,死不了。」
「……」
林鹿臉上卻布滿擔憂,露出懇求,「Grace醫、醫生,我這裡沒事了,您……您能不能,幫我過去看看他……」
南頌板著臉,「他都把你傷成這樣了,你還讓我去看他?」
「不、不是他傷的我。」
林鹿疼得瞳孔都有些渙散,臉貼在床單上,淚水無聲地滑下,「他要跟我分、分手,我不同意;他要趕我走,我也不答應……這才、氣著了他。」
「慣的臭毛病!」
南頌的火氣大得很,冷冷道:「他要是嫌現在的日子太舒服,我就讓他在病床上多躺幾年。躺到四肢退化,連媳婦都娶不了了,看他還去趕誰,要跟誰分手。」
「千萬別!」
林鹿急急道:「他就是因為站不起來,所以才著急的……他以前,以前是那麼身手矯健、能飛檐走壁的那種,現在卻只能躺著,什麼也做不了,心裡急躁是肯定的。」
南頌當然了解,或者說,沒有人比她更了解。
沈岩現在的情形,跟喻晉文當年幾乎一模一樣,喻晉文當初也有一段特別急躁的時候,渾身上下都是戾氣,恨不得與全世界的人為敵。
那個時候,誰靠他最近,傷得也就越深。
那麼艱難的一段日子都挺過去了,原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,卻沒想到雲開過後,煙消雲散,沒有月明,只有無盡的灰暗。
南頌凝著一張冰臉正欲說什麼,身後傳來一道清淡的聲音——
「以後他再亂動,你就把他綁起來,別慣他。男人皮糙肉厚的沒事,寧可傷著他,也別傷著自己。」
回頭,便是喻晉文一張溫淡的臉。
視線對上的一剎那,南頌神色微冷,便收回了目光,將醫用手套摘下來,進洗手間洗手去了。
喻晉文看著林鹿的傷,一雙黑色的瞳仁也暗了暗,「老沈擔心你的傷勢,讓我過來看看你。」
幾乎疼昏過去的女孩,因為這輕飄飄的一句話,原本失去光彩的眼瞳又重新煥發了生機,「他有在擔心我嗎?他怎麼樣,傷得重不重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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