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抿唇,沒出聲。
他不想承認,也不會騙人,所以只能沉默。
但嚴烈沒他那麼講究,慢慢直起腰,輕咳了聲,面不改色的扯謊:「怎麼會!他那麼忙,哪兒有功夫啊!今天就是散步,剛巧碰上。」
季敏煙都懶得拆穿他:「挺好的,忙還能有時間散步。」
嚴烈渾然不覺,點頭順著往下接,一本正經的,說得跟真的似的:「是啊!學醫的都愛惜身體,天天散步,這不今天就巧了麼。」
周靳偏頭看了他一眼,表情有點複雜。
他家距離這兒至少十公里,且全是高峰路段,怎麼就能散步過來啊?
見嚴烈還想繼續發言,周靳出聲打斷他:「哥,你能閉嘴嗎?」
嚴烈愣了下,目光往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又一圈,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有多腦殘。
果然,做人還是得誠實。
他嘆了口氣,決定坦白從寬:「這小子,忙成狗樣還不忘跟著我,就怕我買垃圾……」
周靳深深看了他一眼。
像是突然開竅,嚴烈及時閉上嘴,默默吃了塊西瓜。
就算嚴烈不說,季敏煙也能猜到個大概,但她一點也不希望周靳這樣。
既然分開了,他就應該全心全意的去完成學業和工作,而不是分心做這些。
「我過得挺好的。」她突然看著周靳開口,語氣也認真:「所以之後,你不用浪費精力在我身上了。」
「怎麼。」周靳話音冷了下來,「你是在跟我保持距離嗎?」
他的瞳仁漆黑,眼型也被襯得凌厲,看上去半點也不友善。
季敏煙張了張嘴,一時不知如何回答。
因為他這一句情緒明顯的話,空氣都靜滯了下來。嚴烈更是睜了睜眼睛,一動也不動地瞅瞅季敏煙,又看看周靳,生平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迷茫感。
要是換個人敢這麼對季敏煙,他估計早就動手了,但偏偏這個人是周靳。
——眾所周知,在周靳的世界裡,季敏煙的地位向來比他本人都高。
所以嚴烈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只覺得自己夾在這兩人中間,多餘又為難,簡直像個大冤種。
幾秒後,他終於忍不住了,砰的一聲站了起來,滿臉寫著憋屈:「那個……我好像有點事,要不我就先走了?」
季敏煙和周靳齊齊看了過來。
兩人的眼神一個比一個冷靜,像是能看透人心。
可能看透人心有些難度,但看透嚴烈的心可太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