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她卻顧不上自己美不美,因為她也開始明白,如果那個女孩兒活不了,他們剩下的人都會給她陪葬。
周然聽到敲門,問她什麼事。
她告訴裡面的人,那個女孩這樣失血下去很難撐到飛機落地,她可以先給她輸點葡萄糖。
周然看了一眼薄司寒,等待他的指示。
然後看到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,才放空姐進來。
在這寬敞又安靜的豪華客廳里,那個男人一直把蘇語鹿抱在懷裡,而不是放在床上,他用他的外套裹著她的身體。
即便是他用體溫暖著她,他依舊能感受到她生命一點點的流逝。
她臉色越來越白,在昏暗燈光里隱隱透出一種死人的白,四肢冰冷,下半身卻依舊滾燙。
滾燙的不是她,而是從她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液。
一刻不停的流到他衣服上,褲子上,把他泡成一個血人。
薄司寒是一個很懂得分寸去克制自身情緒的男人。
所以他才比普通男人要冷清。
薄司寒也是一個善於去掌控別人生死的男人。
無法控制蘇語鹿的死亡進程,竟讓他渾身神經質的抖動一下。
空姐進來以後,熟練的架起藥袋,將點滴針里的空氣推空,薄司寒目光隨著透明的液體一瞬不瞬的流進蘇語鹿的手背血管中。
「我從前在社區大學念書時學的就是護理專業。」空姐有些得意忘形。
男人卻因為這句話,突然想到了什麼。
手指勾開黏在蘇語鹿臉上的髮絲,發出的聲調很低:「周然,查清楚最近的公海醫療船的位置。」
*
蘇語鹿再醒過來的時候,似乎已經死過一次。
她從一個冰冷的地方回來,胸口以下沒有了任何知覺。
旁邊一堆儀器發出「滴~滴」的響聲,唯一看得懂的機器是心電儀,那條線一直在70上下跳動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腦受藥物影響,似乎聽到有海浪的聲音,頭頂的燈盞也在輕微晃動。
這到底是什麼地方……
一個身穿白褂的黃種人拉開門走了進來,看到她醒過來,就很開心的跟她說話。
但蘇語鹿完全聽不懂她的語言。
她張嘴想說什麼,卻發現完全發不出聲。
那個像護士還是醫生的女人便沒有再說話,摸了摸她的額頭和手腕脈搏,然後便走了。
隨著她走出房間,門再度拉開,蘇語鹿看到了站在門外跟另外兩個白大褂在說話。
他看上去沒有那麼精緻,高高在上了。
臉色蒼白,鬍子拉碴,頭髮也亂的不成型。
身上穿著一件劣質的民族風T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