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對薄司寒來說,光是「何子帆」三個字和「蘇語鹿」三個字連在一起,就跟末日審判的號角一樣震耳欲聾。
足夠把他震的萬念俱灰。
更何況黃阿姨還在解釋。
從她單純的敘述來看,語鹿和何子帆的吵架,怎麼看都像是兩個情侶鬧彆扭,吵完以後出門去又和好了。
他一句話也沒說,突然就跟發瘋了一樣,在房間裡瘋找,非要把蘇語鹿找出來。
他接受不了蘇語鹿就這麼跟何子帆走了。
更拒絕相信這個女人一句交代都沒有,就把他丟下。
心裡僅剩那塊對溫暖的期待,在找不到蘇語鹿的絕望下,一點一點崩塌,輸個徹底。
連她也騙我。
明明白天他們都還好好的,她還對他笑,對他的求婚她也願意鄭重考慮。
明明她在廢廟裡,說她連死都不怕,只是不希望他去送死。
明明幾個小時以前,她還站在這個地方,望著他的眼睛,告訴他她會等他平安歸來。
她開心對他笑的時候,他在她面前如初生嬰兒般坦誠相待。
可原來……蘇語鹿說的每一句話,做的每一件事,都是欺騙。
唯獨對何子帆的愛,是真的。
薄司寒真的很不明白,為什麼永遠都是這樣,為什麼無論何時他永遠都是被選擇排斥在外的其他人。
他用盡所有真心去討好,他甚至不敢奢求一個平等的回報,但所有費盡心機的努力到頭來都是白費,只會換來別人的嘲笑、拋棄和背叛!
直到確認蘇語鹿真的不在這屋子裡。
薄司寒心裡無處不在的痛,從痛徹心扉,深入骨髓,逐漸平息、平靜再到毫無波瀾。
黃阿姨起先有點被他在屋裡癲狂找蘇語鹿的行為嚇到,除了上次他跟蘇小姐吵架,她還從沒見過他這麼瘋的模樣。
甚至,這一次比上一次看上去更加病態。
都跟他說了人不在,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。
只能提心弔膽的跟著他。
但不過短短半小時,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清。
鏡框上的金絲折射著微弱的光,他冷靜的拿起手機,開始給蘇語鹿打電話,那邊卻傳來已關機的提示。
他一言不發,又撥通了周然的號碼。
「蘇語鹿跟何子帆跑了,把她找出來。」
頓了頓,他淺淡的提了提嘴角,正常的語調也透著壓抑。
「就算只剩屍體,也要給我抬回來。」
*
語鹿跟著何子帆回了一趟雪都,等到家人外出,何子帆翻找出家裡的存摺,到銀行櫃員機上取走了裡面所有現金。
語鹿心裡還是慌亂的很,總覺得會給家人帶來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