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裡,乾淨的布置,淡淡的消毒水氣息。
語鹿是自己主動進手術室的,自己爬上了手術台,並將兩腿分開並固定在支架上。
「不要打麻藥,我要好好的感受一下,有多痛。」
恰好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,正好鋪到她的高高隆起的肚子上。
大概用不了多久時間,那裡就會塌下去,等那團肉從自己體內被剝離出去的時候,就代表著她跟薄司寒徹底劃清界限,誰也不欠誰了。
她知道不打麻藥一定會非常非常痛。
但她一定要自己記得那種痛,這樣以後每次再想起薄司寒,她就會想起這種痛不欲生的痛。
多痛幾次,她就不會再想他了。
語鹿躺在病床上躺了很久,一直等著醫生進來。她手只能放在身子兩側,都不敢去碰肚子,月份大了以後,胎動已經越發頻繁。
她怕一撫摸到胎動,就會哭出來。
薄司寒一直在門外,醫生一直在做著最後的努力,嘗試說服這位父親留下這個孩子。
「她的身體條件不算好,剛才她在這裡我才說小孩很好,其實有幾個指標不太穩定,她才28周,但是宮縮已經很頻繁了,可能會早產。」
「還有我看了她以前的病歷檔案,她身體不太經得起折騰。」
醫生又找出引產視頻給薄司寒看。
薄司寒壓根不想看,揮著手去攔。
但視頻里傳出產婦撕心裂肺的嚎叫聲,還是引得他偷瞄了兩眼。
接著,心情異常煩躁的將平板電腦打翻在地。
薄司寒走出去,走到走廊通風口,兀自吹了好一會兒風。對視頻上那些撕心裂肺痛哭的孕婦,他並沒有生出多少同情心。
甚至對蘇語鹿肚子裡的遺腹子,他也並沒有消減掉殺意。
但他很猶豫……很動搖……
病房的門被打開,出現的不是一身白大褂的醫生。
而是那個裡子早已爛透了的男人。
語鹿一看見他就忍不住要皺眉,想找東西遮一下自己:「你怎麼來了?」
「你給我下來。」他漫不經心的命令。
「你又發什麼神經?」
薄司寒什麼都沒說,只是幫她穿上內褲。
她肚子大,行動不便,固定在支架上的腿放上去容易,收回來找不到支撐力。
薄司寒掐著語鹿的腰,把人抱下來。
軟綿嬌嫩的感覺讓他有些失魂,只是沒想到她瘦的這麼厲害,明明是兩個人,抱在懷裡體重一點沒見漲。
他心裡是有埋怨的,他都把人讓給薄司禮了,薄司禮都不給他照顧好,真是該死。
然後,拉著語鹿的手就往外走。
語鹿不知道他想幹什麼,心如擂鼓,手心裡都是汗。
被直接拉進電梯,下了樓,走到醫院大堂。她一路都在追問他到底想幹什麼,可薄司寒搭都不搭理她。
走到樓下,迎面碰到了周然。
薄司寒開門見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