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她曾經跟在薄司寒身邊,多少學了點皮毛,勉勉強強把寰宇維持在了現狀,卻也把她磨的夠嗆。
再看到薄司寒每次來時,一臉疲憊,也覺得他再強大,也夠不容易的。
有一回他來,來的明顯有些晚了,語鹿還沒睡下,看到窗戶有車燈照進來。
她想了想,踢拉著拖鞋乘著電梯下樓來。
還沒走到玄關,便聽到腳步聲,與薄司寒平時的腳步聲不太一樣,並不像平日裡那般穩健,反而有些凌亂。
就在門口站定。
薄司寒一走進來,就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女人,臉上乾乾淨淨的,黑緞子式的頭髮垂在肩頭。
黑白分明的瞳仁帶著疑惑,正訝異地看著他。
薄司寒臉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些。
他朝里走進去,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。
語鹿看到薄司寒將西裝外套脫下來,丟在一邊,坐到沙發上,高大的身軀向後一靠。
然後抬手拉鬆了領帶,又捏了捏眉心。
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極為不順心的事情。
他有些頭痛般說:「應酬太多了。」
看著語鹿還站在原地,他肩膀也跟著鬆懈了下來。
對她招了招手,喚她過去。
她遲疑了一下,還是走過去。
薄司寒半闔著眼,雙眼皮的褶皺很深,等察覺到人已經靠近,下意識的把手臂伸出來,讓她解袖扣。
這的確是一個久違又熟悉的動作。
她一動不動,以至於這個漫長的沉默驚醒了他。
薄司寒抬眸,盯著她看了幾秒鐘。片刻後,眼底深處有冰層破裂的痕跡,但是很快被他掩飾了過去。
又打量了一眼四周,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。
「哦,是在薄家。」
他喝多了,以為回去的地方還是星河灣呢。
可是星河灣的房子早賣掉了。
這裡也不是在他們兩人的家。
他回家的時候,已經沒有人點著燈等他。這裡倒是燈火通明,但這裡的燈卻不是為他點的。
薄司寒果然收回了手,語氣還是淡淡的:「喝多了,來錯了地方,還以為是在星河灣。」
語鹿心弦一震。
仿佛一簇火焰,隱隱有燎原之勢,燒到了心頭。
語鹿搜腸刮肚沒有找到能表達自己心境的詞語,最後只能訕訕的說:「我去給你泡杯解酒茶。」
轉身而去時,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逃。
當語鹿端著一杯接骨木柚子茶回來時,才發現薄司寒單手撐著頭已經睡著了。
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,隔了很久,才把柚子茶放在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