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五一視為一體共生。
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,她都覺得會傷害他。
醫生給出的解決的辦法是儘量不要做出太過於刺激她的事,給予她充足的安全感和關心,分擔照顧小孩的事。
可一聽到這個結論,連薄司寒都笑了。
給予她充足的安全感與關心,分擔照顧小孩的事,似乎是個永遠的悖論。
語鹿不允許任何人觸碰五一。
從餵奶、洗澡到換尿不濕、哄睡,所有照顧五一的事她一手包攬。
她的眼睛就像長在了五一身上,目不轉睛的盯著五一的一舉一動,他的一丁點動靜都會讓她草木皆兵。
累到不行時,好不容易睡過去一會兒。
小孩睡眠時間短,又嗷嗷大哭起來。
她被驚醒,一頓沒頭沒腦的檢查他哪裡不舒服。
缺乏足夠的休息,使得她的精神狀態更加糟糕。
接踵而來的是她沒有奶水了。
五一常常因為吃不飽而餓的張大嘴巴哇哇的哭。
大家勸語鹿給五一換奶粉。可是她只是哭,抱著孩子躲到房間裡,將門反鎖。
把衣服解開拼命給五一餵奶。
五一被硬塞了一嘴,靠著本能用力吮吸,吸的小臉通紅,小肚子癟進去,小小的肋骨凸出來。
可拼盡全力還是什麼都沒吃到,只能生氣的撕心裂肺的嚎。
語鹿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,看到他哭也跟著哭,整夜整夜的流淚。
這成為一個惡循環。
她心情不好,就照顧不好五一,五一不舒服,她更加心情不好。
這種情況,任誰都束手無策。
因為別人若想從她手裡帶走五一,她就會跟瘋了一樣。
薄司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從前以為女人生小孩就是瓜熟蒂落的事,是喜事,是好事。
卻沒想到女孩變為母親的過程,這麼遭罪。
溫知知見狀也只能無奈嘆息:「媽媽也曾經是女兒啊,誰又不是一出生就是媽媽,會照顧孩子。」
薄司寒聞言怔了一下。
像木樁一樣,極其緩慢了點了點頭。
然後問溫知知:「知知,你是過來人,總不能讓她們母子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吧?不管是孩子還是對語鹿,都不好。」
他把話說的很委婉,很委婉。
這個狀態再下去,說明了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。
可薄司寒的確沒有什麼經驗。
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一些什麼,處理親密關係對他來說遠比經營公司操盤商戰更難。
溫知知勉強地扯出一抹為難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