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下輩子?無論幾輩子,你能奈我何?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不成,宮變那晚,你就想獨占阿妧,如果不是我現了身,改變了局面,只怕現如今阿妧會恨你入骨,你應該感謝我才是。」
「蚍蜉撼樹,可笑不自量!你爹的狗命可真硬,生了你這麼一個厚顏無恥之徒,你想讓我消失,那我就拖著三個人一起死,下輩子睜開眼,各歸其位,妧妧一定會選擇我。」
「謝行之,你捨得嗎?這輩子你最起碼還可以擁有她,下輩子就不一定了,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,你老實回去,別將我逼得發瘋也別讓她擔心,我退一步,晚上放你出來。」
謝煊察覺到那瘋子在消失,就知道自己的退讓起了作用,他的神智漸漸恢復,耳邊聽到小姑娘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,心裡疼的緊。
他把人抱住,低頭埋在她的頸側,在看不見的地方,他終於泄露出了疲憊的神色。
他咽下嫉妒和難過,溫柔的哄她:「阿妧別哭,別怕,他沒事。」
這聲音里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失落,強自鎮定的口吻,聽得人心生不忍,宋妧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成兩瓣了。
行之哥哥為了見她,命都不在乎,阿煊哥哥更沒有錯,他得病沒法治,明明是自己的身體,卻要時時受委屈。
她此時真的想把自己給劈開,一分為二,一家一半,哪個都不能虧待,簡直是心疼死她了。
「阿煊哥哥,我心裡也有你,我剛才也很擔心你,你相信我。」
謝煊直起身,沉寂的眼眸里有了些許光彩,他盯著她的眼睛不放,緩聲問:「阿妧,你說的這句話,是因為可憐我嗎?」
問的小心翼翼,似是很怕聽到另外一個答案。
宋妧不停地搖頭否認:「不是,我也喜歡你,阿煊哥哥,我真的喜歡你。」
謝煊還想再問,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謝行之多一些?是對男人的喜歡還是對哥哥的喜歡?
但他不敢問,別的事他都能算無遺策,唯獨在這小姑娘的所有事上,他舉棋不定,瞻前顧後,說白了,就是膽怯罷了。
他暗自嘲笑,原來他也有今天。
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,順便探了探溫度,察覺到沒有發熱,這才把人抱到懷裡往暖閣走。
這幾日小姑娘本就來了月事,今日情緒波動這般大,對身體不利,儘管他提前安排紅菱在暗處保護,但他心裡依舊放心不下。
謝煊坐到床邊,直接把人抱到腿上,吩咐宮婢端了熱水進來,隨後便親自動手給她清理。
「阿妧,身體可有不適?太醫馬上就能來,哪裡疼要說出來。」
此時心情平復了下來,宋妧才覺得自己渾身都難受,頭髮暈,肚子墜疼,胸腔也有些悶,四肢無力,她整個人幾乎癱軟在謝煊的懷裡。
她沒有隱瞞,將這些不適都說了出來,緊接著又軟軟一笑。
「哥哥別擔心,我就是累了,睡一會就好了。」
謝煊閉了閉眼,心裡又悔又痛。
不管好的壞的,這小姑娘遇事只會壓在心底,想要打破這個喜歡藏事的性子,就需要釋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