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氣色好了很多,不再是形容枯槁萎靡不振,眉宇間反而多了一抹與世無爭的平靜寧和。
「阿萍,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準備炭盆,你先把披風穿上,這裡太冷了,你身體受不住。」
說完,他拿過手肘上的綢棉披風仔細的搭在她身後,俯身想要整理好系帶,忙碌的手卻突然被人握住,他頓了頓,抬眸看去。
唐萍其實有一副好皮囊,長相艷麗,骨相大氣,是很光彩奪目的那種美。
但是,此刻她臉色蒼白,人也瘦了很多,眼睛缺了些神韻,如此,倒是弱化了她臉上的艷色,整個人平添了幾分憐弱。
她握住男人的手,兩人四目相對,彼此間不需言語卻有著平淡真切的親近。
她微微一笑,「別忙了,我不冷。」
睿王鼻尖發酸,沉默給她繼續穿好披風,在一旁落座後又去反握住她的手。
男人手掌心灼熱的溫度漸漸驅散了她的心底的涼意,唐萍笑著問:「我做出那麼多異常之事,你為何不問?」
睿王自上一回從宋姀的商鋪離開,半路被唐萍帶回了府,除了宮宴那三日躲不過,他再也沒有踏出過睿王府的大門。
聽到這句話,他腦海里瞬間湧現出自己做過的夢境,那些畫面太過真實,有時清晨醒來後,他甚至根本分不清現實和虛幻。
「沒什麼好問的。」他轉過頭,認真道:「阿萍,等你從宮裡回來,我們就離開京城吧。」
「嫁給我,讓你受委屈了,我以後會好好對你,你信我。」他眼睛裡全是坦誠,顫抖的手似是有些不安。
他很怕她會拒絕。
唐萍拍了拍他的手背,柔聲安撫:「別擔心,等我出了宮再說。」
她也想離京,但前提是能活著出來。
經歷過這麼多,睿王已經有了不少長進,他方才鼻尖酸澀就是因為恐慌,此時聽到這句話,他忍不住濕了眼眶。
他語氣里滿是自責:「對不起,都是我無能,阿萍對不起。」
唐萍瞧著好笑,她搖頭否認:「與你無關,這是我的劫數,必須自己邁過去。」
睿王剛想開口,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他心頭一跳,回首一看是唐萍的丫鬟翡翠。
「王妃,那孩子奴婢已經安置好了。」
唐萍點點頭,溫聲道:「翡翠,辛苦你了。」
翡翠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丫鬟,略通武藝,很是忠心。
陛下登基之後也就罷了,但是自從尚書房重啟,有些事就又有了變化。
她確認了自己的猜測,為了謹慎起見,她與娘家已經許久沒有聯絡過,身邊唯有這麼一個可用之人。
翡翠一副欲言又止模樣,緩了片刻,她蹙眉問:「王妃,您為何要管旁人的事?」
「奴婢只要出了府門,身後便有人跟著,咱們處境不好,何必多此一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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