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小倩看了一眼,說:「夜叉鬼抓出的傷不算什麼,你多曬曬太陽就好了。」
薛茗這下終於把心放回了肚子裡,把衣裳穿好,最後問,「那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呢?」
「等鬼蜮消失後你自然就能離開了,在此之前你走不了。」聶小倩已經答得不耐煩,表情滿是煩躁,說:「你已經問得夠多了。」
「好吧。」薛茗也不貪心,拄著木棍慢慢爬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聶小倩走了幾步,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:「你只能吸幾口,不可以傷及我的身體。」
聶小倩迫不及待地招手,「知道了知道了,你快走出來。」
薛茗慢吞吞走到她面前,閉上眼睛把嘴巴撅了起來,並在心理建設,不就是親個幾口,男鬼女鬼都一樣,沒什麼分別,就像是被狗親了一口唄。
然而下一秒又想,不行,跟狗接吻更讓她難以接受,這樣的類比實在太糟糕,噁心得讓她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。
卻不料聶小倩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,而後往前走了半步,張開一口鬼牙側過頭,就要往她的脖子上啃。
就在她尖利的鬼牙要靠近時,薛茗的脖子上的紅痕猛地閃爍出一道不起眼的金光,聶小倩被整個打飛了出去,摔在一丈之外,原本舉著的傘也滾落在一旁。
薛茗被聶小倩的慘叫嚇了一大跳,身體猛地抖了一下,睜眼就看見她已經躺在地上了。
「你、你怎麼了?」薛茗茫然地問。
聶小倩支起上半身,露出了一張被打傷的臉,從嘴角沿著下頜骨到脖頸處有一道猙獰的紅痕,正滋滋冒著白氣。她神色扭曲,看起來痛苦萬分,怨恨地瞪著薛茗,「你竟敢騙我!?」
「我沒有。」薛茗為自己辯解,「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!」
「狡詐凡人!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!」聶小倩撂下惡狠狠的威脅,一旋身就化作青煙消失不見。
薛茗一臉無辜,眼看著聶小倩消失在眼前,她都還沒鬧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,早知道剛剛就不閉眼了,這都是什麼事啊。
眼看著夜幕漸漸將天穹吞噬,薛茗也不再逗留,拄著木棍行過荷花棧道,往荷塘中間的小屋走。也是走近了才瞧清楚,那房子的東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扇窗子,正大開著,而玉鶴則側身坐在窗框上。
他今日將長發用玉冠束成了高馬尾,穿著鵝黃色的衣裳,如此鮮亮的顏色顯得他容貌更為昳麗明艷,毫無血色的雪白皮膚幾乎能反光一樣,即便是天光全黯,他仍舊奪目。
玉鶴的穿著不像前兩日那樣隨意,薛茗猜測他今日應當是出去過了。他面無表情,淡然的視線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,也不知在窗框這裡看了多久,有沒有聽到她與聶小倩的對話。
薛茗站在那,有點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,主動打招呼,「玉鶴大人,賞風景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