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摸到水囊灌了幾口,溫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進入身體,帶來了一陣舒適,仿佛修補她快要枯死的經脈。薛茗昨夜與聶小倩說了沒多久體力就撐不住了,閉眼睡了一晚上,結果醒來後狀態絲毫沒有緩解,而且越發嚴重。
昨晚上聶小倩提出讓她用陰陽交合的方法去吸取陽氣,薛茗一時沒能接受,從她嘴裡問出了第二個方法。
聶小倩說,活人的血液中也含著陽氣,直接飲用倒也能填補,只是薛茗現在身體裡虧空得太多,若想將身體補到可以續命的狀態,至少要喝一人身體裡一半的血。
這第二個方法就更扯了,且不說喝人血這一行為實在變態,踩著她人性的底線,就是她真的克服了心理去喝了,一半的血也足以殺死一個人,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。
聶小倩說風涼話:「那就等死唄。」
她是巴不得薛茗死的,若不是那鈴鐺限制了她,今夜她就能取了薛茗的性命,給出的建議也不知誠不誠心,有沒有隱瞞。
薛茗心煩意亂地晃了晃水囊,裡面還剩一半。這神仙水喝了確實厲害,相當於給她枯敗的身體吊了一口氣,不然她今天可能都爬不起來,只是這水總有喝完的時候,沒有多少時間給她考慮了。
她從房間的角落拿上木棍,慢吞吞往外走。這根拐還是之前她雙腿疼得厲害時,秋生幫忙找來的,腿好之後就放在房中了,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。
出了房間,就見天色暗沉,黑雲堆積在一處,空中的風含著悶熱的潮濕,附著在皮膚上,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。薛茗站在檐廊下,春夜正在收衣裳,轉頭看見了她,關切道:「燕大俠,你休息得如何了?身體好些了嗎?」
昨晚上他給薛茗送過一次飯,薛茗以身體不舒服推拒了。
薛茗不能久站,與檐廊處坐下來,搖了搖頭道:「還是不大舒服。」
寧采臣聽見門外有人說話,也推門而出,見薛茗臉色實在難看,擔憂道:「此地荒僻,也尋不來個郎中,我隨身帶了些藥,不如先讓秋生熬一些給賢弟喝了。」
薛茗知道她這不是病,而且藥哪能亂喝,便有氣無力道:「多謝賢兄掛懷,只是我現在體虛尚不明緣由,不能亂吃藥,就謝絕賢兄的好意。」
寧采臣走到她邊上左右看看,嘆氣道:「我博覽群書偏不通藥理,幫不到你,實在慚愧。」
薛茗這時候也懶得說那些客套話,擺了擺手沒有回應。她的目光落在院中的春夜和秋生身上。兩個人看著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,春夜稍微高一點,臉蛋圓圓的,有幾分陽光大男孩的氣質;而秋生則壯一些,皮膚也黑,是體育大學生的模樣,二人相貌平平,沒什麼特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