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采臣倒是條件出挑,首先他很高,與玉鶴的個頭似乎不相上下。其次就是他五官生得俊朗,衣著打扮奢華又講究,舉手投足有一種莫名的氣質,十足的風流倜儻。薛茗要是真的從這三個活人中挑選一個作為陰陽交合的對象,寧采臣是最合適的。
可她與寧采臣還沒熟到往床上滾的地步,二來人家也不一定願意,原著中他不就是剛正不阿地拒絕了蠱惑他的聶小倩了嗎?再者說,他是聶小倩的官配啊,薛茗如何下得了這個手。
「哎——」薛茗這一口氣像是從肺部的最深處嘆出來的,拖著半死不活的腔調,滿是掙扎。
寧采臣安慰道:「或許是累著了,休息個兩日就能好轉。」
休息個兩日我就死了。薛茗在心裡接話,此時什麼也不想做,就這麼癱在椅子上。她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舒坦的,若是非要形容,就好比她全身的骨頭都被掏幹了骨髓,只剩下一副空架子支著皮.肉,充斥著痛苦的乏力。
一整天她都坐在此地,只吃了一點東西,並不感覺餓。
天黑的時候起了涼風,一道雷落下,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,薛茗拄著棍回了房間。她現在的狀態有點像被打了麻醉,腦子暈暈的,對自己做了什麼事並沒有很清楚的認知,時而清醒時而糊塗,等她意識稍微清醒些後,就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床板上。
原來這就是陽氣枯竭的樣子,她身上並沒有很劇烈的疼痛,但就是感覺到自己生命在流失。
薛茗意識昏昏沉沉,稍微閉眼休息了一下,等再睜眼的時候,突然看見面前站著一隻鶴。她腦袋裡立即蹦出「駕鶴西去」這個詞,慌張得脫口而出,「啊?我、我我死了嗎?」
面前的鶴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她,那機靈勁兒跟個聰明小孩兒一樣,薛茗突然反應過來,「你是鶴寶寶?」
白鶴立即邁著長腿跑到她身邊,圍著她轉了兩圈,頭頂上的赤羽從她手指間拂過,撲棱著雙翅,一副高興的樣子。
「還真是?」薛茗大吃一驚,心想著既然這隻鶴出現在這裡,那玉鶴……
這時她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,而是正站在玉鶴的寢房裡,陽氣衰弱造成的痛苦消失了,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,薛茗很熟悉這種狀態,她知道這是在夢裡。
薛茗扭頭尋找,果然在左側看見了軟椅上坐著的玉鶴。他的坐姿並不端正,身著雪色衣袍,長發高束,散落的墨發披在肩頭,手持一卷書,正看得認真。屋內光芒明亮,將他俊美的面容照得清晰,是一張不管薛茗什麼時候看,都會感嘆生得漂亮的臉。
待她定睛一瞧,就看見玉鶴手上的書,其實就是先前她誤拿起來的春宮圖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