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中幾人顯然都不認識燕玉鶴,見人進來了也並未寒暄,只是隔空沖他拱了拱手,算作打招呼。燕玉鶴淡淡回應,手落下來時往後一牽,牽住了薛茗的手,將她帶著來到另一張空的桌子上,兩人就這麼落座。
很快長著猴尾巴的人送上來酒水和小菜,笑著說了聲「請慢用」後便又退下去。
薛茗有些侷促,畢竟空著手來,不太好意思吃人的酒席,她低頭在腰間的錦囊里翻來翻去,挑選可以當作賀禮送出的東西。只不過這錦囊中除了一開始姜箬鳴留下的東西除外,就是她這幾日在趕路的時候從鎮子的街上買來的一些小玩意兒,當做賀禮也實在兒戲,拿不出手。
正琢磨著,忽而有一人從門外跨進來,與此同時,堂中原本還在說笑的其他人同時站起了身,恭敬地迎接來人,就連燕玉鶴也跟著起身。
薛茗愣了一下,緩慢站起來朝門邊看去,見進來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子,身著蓮色長袍,襯得面容俊白而多出幾分女相的精緻。眾人沖他拘禮,紛紛喚道:「晴朝帝君。」
薛茗豎著耳朵聽,但是從這個稱呼就知道此人身份並不簡單,悄悄觀察了一眼,見那年輕的男子對幾人說說笑笑,說了幾句好久不見之類的客套話,卻將腳步一轉,坐到了薛茗和燕玉鶴所坐的桌長。
他樣子十分自在,舉手投足間都一副跟人很熟的樣子,拍著燕玉鶴的肩膀笑道:「你小子,越來越有神仙的樣子了,這次你立下大功,九重天已經開始擬你的封賞了,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天上見你。」
燕玉鶴微微低頭,「帝君過獎。」
晴朝帝君招呼二人坐下,含著笑的眼睛從薛茗的幕籬上掠過,溫聲道:「取下來吧,視物也不方便。」
不知為何,這人雖然看著年輕,但總給人一種是長輩的感覺,因此一下拘謹起來,馬上把幕籬摘下,同時椅子往燕玉鶴的邊上挪了挪,與他靠近些許。
「本來我打算去太虛宗親自找你來著,沒承想在這遇見了。」晴朝帝君給自己倒了杯酒,舉起來沖燕玉鶴道:「有一事還是要謝你,幸而你手下留情,饒了我那孽徒一命,便是我晴朝欠你一個人情,日後有什麼難處需要我相助,儘管告訴我。」
燕玉鶴也抬起酒杯,回道:「帝君實在客氣,玉鶴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。」
這一來一回兩句話,薛茗恍然就知道眼前這晴朝是個什麼身份了。想來就是那個能夠借來一道天雷,與冥府共謀剷除陰陽兩界遊蕩的惡鬼的那位天官,還是百鴉的師父。先前黑白無常尊稱他為老人家,薛茗還以為是位白鬍子飄飄,德高望重的老神仙,沒想到外貌竟然如此年輕。
他看了薛茗一眼,道:「這丫頭身上的問題不大,等體內陰陽平衡,就能恢復正常了。不過,你的劍是不是壞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