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當真是一把厲害的劍。」薛茗緩和著聲音,笑道:「我就是輕輕碰了一下,沒想到差點給我手削斷了。」
燕玉鶴低垂著眼眸,將藥倒在她的掌心上,聽到這話便道:「不辨敵我之劍,與廢劍無異,何談厲害?」
薛茗怔然,看著手掌上血淋淋的傷口,忽然意識到了什麼,疑問道:「你不會是因為劍傷了我,才給它砸了吧?」
「嗯。」燕玉鶴將藥抹勻在傷口上,力道很輕柔,語氣也平淡得很。
「可昨日是我先摸劍的呀,你這寶劍天生有辨別陰邪之力,說不定是因為我體內的陰氣太重,所以才讓它應激了。」薛茗愣愣道:「日後我小心點,不碰它就行了,況且我這身體的狀態已經開始好轉,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好了。」
燕玉鶴道:「難免有下一次。」
薛茗見他神色如常,似乎根本不在乎毀劍一事,連半點遺憾的情緒都看不到,不知道是真的對這把劍毫無感情,還是在故作堅強。她撓撓頭,問道:「可我聽他們說這劍你打小就不離身,現在毀了不心疼嗎?」
燕玉鶴低頭給她包紮著傷口,回道:「從前它與我靈識共通,受我驅使,自上次與百鴉一戰後它劍體受損,便無法再感知我的靈識,已經無用了。無用的東西,留著作何?」
從前燕玉鶴很喜歡這把劍能夠辨別邪魔的能力,這讓他在除妖邪的時候極其方便,可輕鬆辨認任何邪魔的偽裝。
只是這份喜歡,從那日萬鬼被天雷誅殺,薛茗暈睡在他懷中時,劍卻發出嗡鳴開始,就有了動搖。
這把劍無法再與他神識共通,因此將薛茗視作妖邪,曾不止一次地散發出凌厲劍氣,試圖攻擊薛茗。燕玉鶴也嘗試過很多次,每次擦劍其實都是在與劍重新建立神識連接,只是無一成功。
薛茗對這些一無所知,她似乎喜歡這把寶劍,每次他拿出來的時候,她總是躲在不遠處睜著一雙黑溜溜的杏眼,自以為很隱蔽地偷看。實際她卻不知,這劍時時刻刻都在震響,想要薛茗的性命。
「你說,我有沒有學劍的天賦?」那時薛茗躺在床上,腦袋枕著手,蹺著腿來回晃悠,玩笑一般地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