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是柳艷此時仔細看他的表情,就會發現他嘴角勾著一絲嘲諷。
柳艷不知道的是,她自以為她做得天衣無縫,然而傅四爺粗中有細,早已經把她最近的所做所為都告訴他了。
看來他不在的這六年,原來對他言聽計從的女人,也生出異心和野心來了。
不過,她既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除掉傅九州,正合他意。
甚至,他還能再添一把火,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些。
等到傅九州那個逆子死了,他再慢慢收拾這些叛徒!
車行至半途,突然前面開道的車猛然停下來,司機一個急剎,柳艷尖叫一聲撞在車窗上。
旁邊的傅南江不為所動的睜開眼,眼眸一冷:「下去看看怎麼回事。」
司機還沒來得及下車,旁邊又欻欻冒出來幾輛車,夏冬嚼著口香糖從車裡下來,手放在額頭上做了個敬禮的姿勢,彎下腰笑眯眯地叫了聲:「南江叔。」
隔著一層車窗,他的聲音細微的根本聽不見。
傅南江把車窗落下來,眯著眼看著幾年不見的夏程:「原來是夏家小子,這是鬧得哪一出啊?」
夏程撐著車頂,笑得滿臉都是客氣恭敬的笑:「是這樣的南江叔,九哥聽說您出出獄了,他人在外地趕不回來,特意派我過來為你接風洗塵。我在檀苑定了最好的包間,就等您過去了。」
傅南江活了大半輩子,夏程那點小算計在他眼裡不提一提:「傅九州讓你軟禁我?我若是不去呢?」
夏程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,他也沒想過傅南江會老老實實聽話,心裡翻了個白眼,以前他還有些悚這個人,但知道他做為一個父親專不干人事之後,他就不把傅南江當人看了。
反正他沒臉沒皮,演戲是他的強項,笑眯眯樂呵呵的說:「南江叔您看您說哪兒的話,九哥一片孝心,怎麼能是軟禁呢,他是怕您在牢里蹲了六年,不習慣外面世界的變化,特意囑咐我來的。」
說話間,他微微俯身,「場子我都給你備好了,你這不去的話,不太合適哈,我也不好向九哥交待嘛您說是不?」
這就差點說『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『這話了。
傅南江冷笑一聲:「好啊,那就去吧,我倒是想看看,他傅九州要對我耍什麼威風!」
夏程仿佛看不屬他的表情似的,熱情地做了個邀請的姿勢。
傅南江老神在在的,但旁邊的柳艷卻急得出了一身冷汗,又不敢表露的太明顯被傅南江看出什麼來。
她在心裡祈禱,希望沈垣能有點用處吧。
她費了這麼大力才幫他越獄成功,他可別是個扶不起的阿斗。
——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下午五點,太陽的光線弱了許多。
天邊是被夕陽染紅的火燒雲。
B市郊外某處的廢棄工廠,一幢幢蓋到一半的樓房沒有燈,黑幢幢的仿佛黑一具具龐大而陰森的猛獸,鋼筋水泥鑄就的高樓,在通紅的雲彩中仿佛吃人一般。
安可可醒來時,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。
身體也沒有多少力氣,但至少稍稍能動了。
她隨即很快的意識到,自己眼睛上被蒙著布,腳上還帶著鐵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