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早都跑的沒影兒了,這話只能留給風聲。
*
今日尚書房出了兩樁怪事。
一是太子沒來讀書,二是皇上沒來考校功課。
張英已經聽說了皇后鳳體抱恙之事,因而也不覺著奇怪,還撫著鬍鬚幫忙打了個掩護:「君子以仁孝為先,若不能將父母之事裝在心上,日後如何撐得起家國天下。二阿哥此事情有可原。」
尚書房這頭便算是糊弄過去了。
只是,景仁宮這裡卻不趕巧。石影壁前,一心掛念赫舍里的父子倆撞了個滿懷。
康熙瞪眼:「兔崽子,不去尚書房讀書,來這裡做什麼!」
胤礽反問:「阿瑪才是,說好了去尚書房考校功課,言而無信!」
父子倆對視片刻,決定偃旗息鼓,先看看赫舍里的狀況再說。
東暖閣內,今秋早早就給燒起了地龍。赫舍里穿一身秋香色的寬大常服旗裝,只戴了最簡潔的翠玉鈿子頭,正在南窗下靠著大迎枕服藥。
好不容易停下的湯藥,這回又得沒完沒了的喝了。
她蹙著眉,取一隻蜜餞壓了壓苦味兒,又有些想要乾嘔。
康熙跟胤礽進來時,就瞧見赫舍里這孕吐反應嚴重的樣子,嚇得連忙奔上前。
「舒舒!」
「額娘!」
赫舍里被這一喊叫弄得先是一怔,隨即驚喜又無奈地瞧著兒子,轉頭怨康熙:「皇上也真是的,這事兒怎麼好告訴保成,平白叫他擔心,連尚書房都沒心思去了。」
康熙輕哼一聲:「朕可沒告訴他,兔崽子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。」
赫舍里便不贊同地看著胤礽。
胤礽從夢中醒來就想見額娘了,這會兒終於看到人好端端在眼前,忍不住撲上去,到了跟前又小心翼翼地蹭進赫舍里的臂彎。
他所有的驚慌委屈,終於在一聲聲「額娘」中流露出來。
赫舍里與康熙對視一眼,心頭又喜又憐。
這孩子長大的太快,自從搬去毓慶宮之後,更不怎麼在她身畔,抱著她的腿撒嬌了。
難得還會有這般乖巧粘人的時候。
她輕拍胤礽的脊背,一下又一下,安撫道:「可是在外頭聽說什麼了?額娘沒事,只是雨夜受了些風寒,有梁太醫仔細調理著,總會好的。」
胤礽埋頭在她懷中,聲音悶悶的:「德妃娘娘生孩子,要請也該請汗阿瑪去,做什麼雷雨天偏要額娘去看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