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礽今日不必去尚書房讀書,換了一身行圍專用的行服,踩著鹿皮靴,竟也顯出幾分清貴王公的氣韻來。
到了南海子,趁著康熙去跟蒙古前來謁見的幾個王公前去打獵,胤礽去尋了索額圖。
索額圖正引著幾個黨羽、法保和心裕不遠不近地墜在皇上身後,盡一盡滿臣戍衛的本分。瞧見太子爺騎著一匹黑馬追過來,索額圖連忙調轉馬頭,皇上都不顧了。
一群黨羽自然呼啦啦跟著,蜂擁而至。
胤礽心下扶額,面上卻對著索額圖笑得極為溫柔:「不必行禮,孤遠遠瞧見叔外祖的身影,便想來問問,你近來身子可好了?」
黨羽們面露震驚之色,暗自交換眼神。
從前,太子爺可從來不在朝臣面前稱呼索相為「叔外祖」。
索額圖亦是受寵若驚,顧不得胤礽話裡頭奇怪之處,連忙在馬上弓著身子回道:「奴才身子很好,勞太子爺掛心了。不知太子爺近來如何?娘娘……可曾安好?」
胤礽一一耐著性子回他:「孤很好,額娘亦已好全了。孤就是……有些擔心叔外祖……」
他一臉的欲言又止,最終,還滿面愁容地嘆了口氣。
眾人面面相覷,索額圖自個兒也摸不著頭腦。
他好得很啊!一頓能吃大半斤的牛羊肉,單吃餑餑也能啃完一屜,太子爺怎麼還嘆起氣來了?
索額圖對胤礽有一種天然的濾鏡。
他只當是皇后娘娘前陣子落了胎大病一場,著實嚇著太子了,所以才會這般擔憂自個兒的身子。
索額圖又是感動,又是憤懣。
他忍不住想,烏拉那拉氏實在可憎,可謀害中宮子嗣,背後未必就沒有明珠的手筆。他總歸是要在前朝把這筆帳算回來的!
於是,索額圖一臉嚴肅拱手道:「太子爺放心,只要有奴才在一日,赫舍里家便垮不了,也定然不會叫您和娘娘再受奸人暗算。」
胤礽看著他,感動到熱淚盈眶。
隨即連忙轉轉頭遮掩:「叔外祖的身子最為要緊。孤……想跟心裕和法保說幾句話,你們先行一步,去追汗阿瑪吧。」
索額圖盡心扶持二阿哥十一年之久,還是頭一次……頭一次被阿哥這般親近對待。雖然言辭之間有些莫名其妙,但他渾不在意,歡喜地應一聲,帶人打馬離去。
心裕和法保兩個慫包紈絝則戰戰兢兢留下來。
等人都走乾淨了,這處臨水的草場只餘下清風漾起層層疊疊的綠波。
胤礽肅了面孔,琚於馬上,像個帝國儲君一般審視這兩人許久,終於嘆息一聲,道:「你們成家多年,倚仗索相,驕縱跋扈。即便中宮訓誡了幾年嚴加管教,也絲毫沒有長進。這般形狀,是想要叫外叔祖去了都不能安心嗎?」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