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禧宮內,烏拉那拉氏抄完經,用過素齋,臉已經成了菜色。
夏天的耳房裡頭實在太熱,她難受得待不住,便出了屋,想去前院樹下納納涼。誰知才在樹池邊坐下,就瞧見覺禪氏的宮女從御膳房提膳回來,她只消一聞,便知道裡頭有葷菜。
長達半年之久不吃葷,烏拉那拉氏簡直要發瘋了。
五月的時候,大阿哥趁著此事淡下去,悄悄派人來送過一次吃食,被覺禪氏抓了個正著,一下子捅到皇后跟前。
自那之後,大阿哥再沒派人來過。
烏拉那拉氏不覺得自個兒的兒子有問題,將一切都怪罪在覺禪氏頭上。外加這個「辛者庫賤婢」竟是踩著她,才一躍從從使喚小女子晉為常在,與她平起平坐的,叫人如何能甘心!
烏拉那拉氏抬聲:「站住。」
那宮女只得停下。
「拿的什麼東西,遞過來給本宮瞧瞧。」已經廢去妃位,褫奪封號半年了,她依然沒改了這份帶有榮耀的自稱,仿佛延禧宮還是她做主一般。
小宮女猶豫不決之間,覺禪常在從裡頭出來了,陰陽怪氣:「姐姐如今是越發不顧忌規矩了,莫不是餓急了,打算搶了妹妹的午膳?」
烏拉那拉氏不屑道:「憑你也配?賤婢。」
「是,妹妹出身是比不得姐姐,只不過姐姐出身正黃旗包衣佐領下,不也還是要被皇上罵一句『賤婦』、『毒婦』嗎?」覺禪氏掩唇笑了笑,「姐姐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。」
烏拉那拉氏實在不擅長嘴上機鋒,氣得不行,也只能憋出一句:「你、你、你也敢對本宮落井下石了!」
覺禪氏彎眸,掀開自個兒的膳食盒子,端出一碗醬色澄亮的獅子頭,走到烏拉那拉氏身前。
「姐姐說的哪裡的話。」
烏拉那拉氏怔了怔,仰頭看她。
「這宮裡從來就不缺落井下石的人。」覺禪氏將那碗獅子頭全都倒在地上,笑道,「正如姐姐當日對我百般輕視,我今日便一一還給姐姐,才不至於失了禮數,叫人罵一聲『辛者庫賤婢』不是?」
獅子頭的醬汁砸落在地,濺到了烏拉那拉的旗裝上。
她沒來得及發火,赫舍裡帶人繞過木影壁進來。覺禪氏並一群宮女太監連忙跪下,烏拉那拉氏晚了一步,到底還是服了軟。
赫舍里沒叫她們起來,搖頭斥道:「你們要吵要嚷,關起門來本宮管不著,只是一點,不可浪費糧食。皇上一向節儉,又重視農桑,此事若被他知曉,你這個常在只怕還沒焐熱,就又要飛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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