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可好,這些特殊的優待,一夕之間全都被收回去了。他還得像個戲子一般,日日去寧壽宮給個聽不懂漢話的老太婆唱戲!
大阿哥陰暗地想,若是太子沒了就好了。
……
胤礽不僅不會沒,還能生龍活虎地每日繞道去寧壽宮請安,就為了跟著皇瑪嬤蹭戲聽。
仁憲皇太后根本不懂這些心臟的政/治博弈。
她還當胤禔喜歡唱戲,而胤礽是真的喜歡聽戲。索性笑眯眯取了戲單子,要乖孫自個兒點一出。
胤礽沒客氣,翻手就點了湯顯祖的《牡丹亭》。
仁憲皇太后便笑著點點頭。
大阿哥只得咬牙切齒,面目猙獰地反串著唱完這一出。
胤礽笑嘻嘻聽著胤禔唱完戲,心中暢快多了。他給太后又留下兩樣小禮物,滿語說幾句討歡心的話,便歡快地去文華殿讀書了。
*
這樣悠閒和諧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個月左右。
康熙二十九年,正月才出去,北方傳來噩耗——
大清與噶爾丹在蒙古的烏爾會河發生衝突,清軍慘敗,噶爾丹因這一戰生出蔑視清廷之心,帶著大軍侵擾漠南,已經進逼烏蘭布通。
烏蘭布通距離京師不過七百里之遙。
康熙在大朝會上發了火,當即下命道:「傳朕旨意,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,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,分別率兵三萬,分左右翼出塞夾擊。」
不僅如此,帝王還準備御駕親征。
戰事吃緊,康熙得迅速選定人手隨駕出征。
此番,除了索額圖,他還打算重新啟用明珠,就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命大阿哥胤禔為副將,跟隨福全的左路軍出塞。
若此番大勝,大阿哥也算是戴罪立功了。
另一邊,赫舍里一聽說烏爾會河戰敗的事,便將胤礽喚到了景仁宮內。
她有些憂心地叮囑:「此番你阿瑪正巧染了風寒,未必能親往塞外。你切記謹言慎行,面上一定要恭謹些。」
前世,玄燁因為發熱未能親征,在保成前來相迎回京師的路上,忽然生了怒氣,說「太子面無憂慮,絕無忠愛君父之念」。
這話十分荒唐,多半是衝著孩子發邪火。
可帝王此番再病一次,心情不好,赫舍里也不能保證胤礽就能避開這一通譴責。
她暗自思忖著,胤礽忽然開口道:「兒子替阿瑪出征不就好了?」
赫舍里怔了一瞬,抬眸看向尚且不滿十七歲的唯一的孩子。
胤礽笑得得意又狡黠:「阿瑪此番有意派大哥做個副將,以圖戴罪立功。與其如此,還不如兒子頂了他的位子,叫他在宮裡慢慢唱戲去。」
「汗阿瑪還欠兒子一個承諾,定然會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