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大選,鈕祜祿家已經被皇上駁回了,大阿哥也只能借著這次西征對費揚古拋出橄欖枝。因而,偽造信件也不算污衊了他。
赫舍里搖搖頭,淺笑道:「外御膳房裡頭,有一個索額圖安插的人。這些事情總躲不過宮人們的眼睛。」
胤礽點頭,有些詫異索額圖什麼時候還布下這樣一條線。
赫舍里似乎看出他的想法,有些傷感地解釋道:「從前,都是逢春替本宮跑一趟給索額圖傳話。如今,逢春走了,本宮捨不得叫夏槐再去,索額圖才啟用了這個人。你放心,是將近二十年前就埋下的隱線,額娘不會有事。」
十餘年前。
那便是他出生沒多久的事了。
原來,赫舍里家從一開始,就堅定地站在了他和額娘的身後。
胤礽心中有幾分感慨,決計往後見了索額圖,私下裡也多喊幾聲叔外祖,不再總是對他過於嚴厲了。
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,胤礽將那封信留下之後,便起身回毓慶宮去了。
外朝還有許多積壓的小事要處理。
他不能只一心繫在兄弟相爭上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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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年深秋,康熙回京,大勝歸來。
此番,噶爾丹從前的地盤伊犁被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占據,而左右親信聽聞清軍前來剿滅準噶爾軍,當即便倒戈了,甚至屁滾尿流地跑去康熙跟前,揚言要做嚮導,為大清皇帝親自抓捕謀逆賊子噶爾丹。
噶爾丹大勢已去,服毒自殺。
令康熙意外的是,大阿哥胤禔竟然是頭一個尋到噶爾丹屍身的人。等到前鋒營回到大營,胤禔便將噶爾丹的腦袋帶到了御駕面前。
康熙眯著眸子,深深看他一眼:「從前噶爾丹抓你,願意留你一命做個人質。你倒是果斷,連個全屍也不給,手起刀落腦袋就割下來了。」
大阿哥沉浸在喜悅與功勳中,根本沒有揣摩帝王此刻的心思。
他跪地笑道:「如今他兵敗已死,留著全屍也是無用,倒不如拿來叫全軍振奮一番。」
康熙咂摸著皇長子口中的「無用」之說,笑了笑,沒再說話。
回京之後,帝王便有意疏遠了大阿哥。
只是功勳擺在這裡,他即便對大阿哥有了不滿之心,卻不得不承認,此番胤禔在前鋒營驍勇善戰,是有功勞在身的。
明年年初的開府封王,當給……皇長子一個郡王之位。
帝王思忖多日,遲遲不提起給年長阿哥們封爵之事。赫舍里便知曉時候到了。
那封偽造的信件很快就被人啟奏彈劾,在大朝會上呈給了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