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冷笑:「他竟心急至此,要用自個兒的血來魘鎮帝王。」
養心殿內靜了片刻,康熙便有了主意。他吩咐道:「朕去上朝,周銳,你加派人手去拆了索爾和的老宅,再親自走一趟大貝勒府,將胤禔這個謀逆之徒給朕壓入宮中。」
「梁九功,你去延禧宮叫惠妃過來,等候問話。」
帝王陰沉著臉負手離去,一切等他下朝歸來,便都有了分曉。
……
一個多時辰後,胤禔被采捕衙門和禁軍的人押送入宮。直到邁進養心門,他都覺著是奴才們構陷了他,等面見皇父,陳情之後,定能還他清白。
他穿過抱廈,邁入養心殿明間時,康熙已經坐在寶座上,面前則跪著惠妃。
胤禔自小就見過無數次額娘惹怒汗阿瑪的場面,已然習慣了。說實話,他的額娘沒有宜妃的絕色美貌,也不如榮妃會說話處事,更比不上皇后那般的出身和頭腦,她唯一仰仗的,不過就是他這個皇長子。
胤禔頗為厭煩地看了惠妃一眼,跪地恭敬向康熙行禮請安。
康熙沒叫起,看著他問:「大阿哥,朕好端端坐在這裡,你心裡一定很失望吧?」
胤禔一頭霧水,勉強扯出一張笑臉:「皇父這話兒臣有些聽不明白。如果是為了先前的事,兒臣可以對天發誓,從未與董鄂費揚古通過書信,還請皇父明察!」
康熙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:「你敢說從未想過拉攏費揚古,娶了他家的女兒,執掌西北軍權嗎?」
胤禔驚出一身冷汗,嚇得半晌沒說出話來。
康熙將這份沉默當成全盤默認。
嗤笑著繼續道:「拉攏重臣,圖謀軍權已是大逆不道,朕只降了你的郡王爵位,便是念在還有一份父子之情從寬處置。可你呢!你竟趁機想要施用厭勝之術,謀取朕的性命,可謂蛇口蜂針,十惡不赦!」
胤禔被這一連串的罪名打懵,怔了小半晌,才不顧體面地膝行至康熙面前。
「汗阿瑪,兒子從不敢有此等謀逆之心啊!若是為了采捕衙門帶走的那道符紙,汗阿瑪可真是錯怪了。兒子只是聽說皇額娘病重,二弟更是生死邊緣上,便想著用自個兒的血為汗阿瑪寫一道長壽符,以求您平安康泰……」
「平安康泰。」康熙冷笑著,「若非你在索爾和老宅用了厭勝之術,皇后和太子怎麼會病!還有臉說平安康泰?」
左右那符紙已經被康熙燒了,他也根本不想聽大阿哥做出解釋。
「你德不配位,連這貝勒爵位朕也要一併奪去……」
這話如同驚雷炸響,將惠妃母子倆都劈得怔在原地。
大阿哥不知想到了什麼,哭得真情實感,又往康熙身邊膝行著,抱住了他的大腿道:「阿瑪,阿瑪怎麼能這般對待兒子。從小阿瑪就教育,保清的意思是戍衛大清,阿瑪如今已經不需要兒子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