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六分半堂不可能在此時得罪官家,雷損要推替死鬼,定首選『迷天七聖』。」蘇夢枕也在說。
他的臉色極冷,令經由一月修生養息得來的血色又霎時退去,唯余寒焰。茶花不懂蘇公子在謀算什麼,只一板一眼答:「既然如此,那金風細雨樓一定要全員隨時備戰了。」
蘇夢枕看他一眼。不語。
雷損的挑唆完全是無恥的陽謀,他斷沒有想不明白的道理。他自然知道傅宗書北上,也知道傅宗書與毀諾城眾人必有一戰。一切都在他意料中,又怎會被雷損幾句話挑動,貿貿然行事?
更何況,難道他的盟友真有這麼脆弱,連傅宗書的兇狠報復都準備不好?
但他在想一個理由。他在給自己尋找一個理由,也是給金風細雨樓尋找一個冒險的理由。
其實幫助朋友,兩肋插刀,在所不辭,未必需要名正言順,未必需要理由。
蘇夢枕攏住雙手,輕撫紅袖那涼而薄的刀脊,對茶花道:「去赫連將軍府。」
第65章 裝樣
自毀諾城破後,息紅淚已攜秦晚晴幾人奔逃五日。
不得不逃。那支打著出使旗號的使節團早被傅宗書掌控,一應都更換為了傅宗書與九幽神君的人手。他們已恨透了引出那一日劇變的毀諾城眾人,非要在投奔遼國以前,將息紅淚等人手刃才能甘心。
無論傅宗書、九幽神君,或是追隨他們的一眾徒弟,論武功都遠在息紅淚等人之上,按理她們早該如螻蟻般輕易死在他們怒火之中,可每一回將被追上以前,總有提前安排過的阻礙出現,或是陷阱,或是義士助拳,或是天威震震,令息紅淚幾人至今仍能吊在傅宗書等人之前,若即若離,像極了吊在驢子眼前誘人的蘿蔔。
她們難道仍未放棄逃脫的希望?
她們難道仍有把握從他們的追殺中逃脫?
哪來的自信?哪來的準備?
傅宗書已逐漸覺得自己落入張羅織密布的大網,自一日劇變開始,將他兜頭籠罩住,至今所做的應對,並未逃脫幕後人的算計。
那麼,放棄近在咫尺的仇敵,立即轉道瀛州,放棄大宋內一切恩仇,投入遼國領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