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最近京城裡沒有什麼花期,你們怎麼忽然想到來這裡了?」她舉杯輕啜,同時好奇問。
丁典道:「本來是打算幫你談提親的。」
季卷一口茶嗆進了氣管。
季卷邊咳邊問:「不是。凌姨!你們提什麼親?」
凌霜華憐愛地拍拍她的後背。她與丁典未有生育,將季卷當做自己子侄,眼下瞧她咳得差點擠出眼淚,於是溫柔拿手帕拭了,緩緩解釋道:「我們原先想著,你對蘇夢枕早已傾心,他又為你向雷家提了退婚,江湖兒女不拘小節,便早日定下為好。現在才發現情勢複雜,你們的事情,得由你們自己商定才行,已打消了原先念頭,你不用慌張。」
季卷慌張抬頭叫:「我不用慌張?——你們和誰談的?蘇夢枕?我,唉,我不是——」
她卡了殼,解釋不了自己對蘇夢枕並未傾心。她發現自己當初四處散布謠言原來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,張口結舌半晌,才又抓住凌霜華話中另一個關鍵,震驚問道:「——蘇夢枕向雷損退婚了?」
凌霜華慈愛地瞧著她笑。
「唉,我就知道她會高興壞了。」丁典對凌霜華說。
季卷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。
她試圖和兩位長輩解釋,同時覺出指尖正泛著麻意,叫她在組織語言的時候忍不住收緊手指又張開,竭力對抗這無處容身的虛浮感。
她要忍不住想:他這樣做究竟何意?只是他一貫的不揉沙子,感情出現雜質便全盤否決,或對她還有些不死心?
可她拒絕並不是只因婚約所限。
她忽然站起身來,把準備要解釋的話重新吞回肚子裡。丁典迷惑望她,而她似下定了什麼決心樣地,堅決地說:「我最應該對蘇夢枕去說清楚。」
兩個人的感情問題,為何不能成,自然只需要兩個人彼此說清楚就夠。至於旁的人的想法——丁典恍然的眼神,凌霜華鼓勵的視線,她猜測他們又產生了什麼誤解——那都不重要。她唯獨需要蘇夢枕理解。